“要不要趁着有空,去见见阿娘?”唇瓣相触,他提议道,“三日未曾与你回门,三个月回门,补偿一下?”
沈雁归看他说得认真,便没有怀疑其他。
她欢喜道:“真的?”
墨承影点头,压低的嗓音略带了些许沙哑,“我也有点想念小……圆圆了。”
沈雁归才说一声“好”,墨承影立刻下令:
“走昌闾街,去沈府。”
昌闾街,好熟悉的名字。
沈雁归刚想到那坑坑洼洼的官道,便被墨承影抱坐怀中。
“夫君!”
她立刻用手捂了唇,那指缝中仍滑出一个婉转的“嗯”字。
“还没到最颠簸的街,夫人怎就忍不住了?”
“你混、蛋。”
“年前最后一次……”墨承影一手抱着他,一手推着她靠近自己,“或者,你去辅政殿陪我吧?”
去辅政殿,她便真正成了一只金丝雀,还是专门陪床的金丝雀。
沈雁归没好气道:“去你的。”
比起她的顺从,墨承影更喜欢她的刁蛮。
他故意道:“外头人多,夫人可要小心些,若叫人生疑,坏了名声可就不好了。”
年下的街,处处有人。
车铃叮当响,时而有人声传进来,叫沈雁归跟着一阵一阵紧张。
想出声又不敢出声。
比起梅园被药那晚的疯狂,眼下身体和心理接受双重考验。
似乎又是一番别样的滋味。
谁能想到,三个月前沈雁归连夫妻之事都不懂,今时今日却坐在马车上,同自己夫君如此这般放肆。
世界真是奇妙。
这感觉也是。
今儿的天是真好,阳光暖烘烘的,屋檐下冰凌儿油光水滑、光彩熠熠。
家家户户备新年,院子里传出捶年糕的声音,石杵一下接一下落进石臼,时而带起白色的面团。
磨着豆浆的石磨,一圈圈转动,那细细密密的泡沫正顺着石槽流动。
淡淡的气息充斥着。
黏黏糊糊的。
青霜已经不是三个月前的青霜,她清了清嗓子,状似无意,却提高了声音:
“再过两条街便到沈府了。”
方才路过府门时,春褀和夏安回去了一趟。
现下二人各自捧着一个托盘,盘中从内到外顺次叠着一套衣裳,上头用锦帕盖着。
春褀身后的杏儿和梨儿,手中提着暖炉、温着帕子;夏安身后的荷儿和莲儿,各抱着一个锦盒,锦盒中是给江佩蓉和沈圆圆备的探望礼。
转弯处,马车停下,春褀和夏安等将东西送进马车,又退了出来。
沈雁归碎发粘在额边,整个人似那兑了水的陶泥,无力靠着墨承影,正微张着口调息。
墨承影拿帕子小心替她擦拭着,“快些将衣裳穿上,仔细受凉。”
沈雁归动也不动,嗔道:“受凉也怪你。”
“卿卿。”墨承影侧脸亲一亲怀中人,哑声道,“你要这样说话,我们就得回去了。”
再走一遍昌闾街,可不是要将自己拆了?
沈雁归伸手,乖乖配合墨承影,由他帮着自己穿衣裳。
?沈府。
因是微服而来,事前也并没有通知,墨承影未去计较虚礼,强行要求沈庭来门口迎接。
这次沈府的门房也很识趣,没有阻拦、也没有摆脸子,只是恭顺提醒道:
“老爷和夫人正在前厅见客。”
那客人正是先前马车里的白衣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