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女红手艺就不好,一激动还被针扎了。
这穿牛皮的针,还不是寻常绣花针。
墨承影赶紧放下图纸,将她手拿起来,瞧见指腹那偌大的血珠,当即皱眉,心疼道:
“针线活你叫下人去做就好了,何必为难自己?——青霜,将药膏拿来。”
沈雁归浑不在意,她拿起图纸,“夫君方才说,这是什么图腾?”
“南褚王室。”墨承影瞟了眼图腾,“那正中螃蟹爬出来的两个字,是南褚文字,九方。”
九方乃是南褚国都城,“周围环绕的花草,也是南褚特有的。”
沈雁归没见过王室图腾,但是知道南褚国特有的草药,号称王室圣药,可解百毒。
她接过话来:“百仙藤。”
墨承影回答道:“没错。”
青霜递来药膏以及纱布,墨承影净了手,帮她擦了血珠,指腹取了些许药膏,小心翼翼给沈雁归抹上。
图腾下那枚印章一寸见长,挤了四个字,实在太小,年代久远根本看不清。
沈雁归正研究着,瞥见墨承影认真为自己上药的模样,随口道:
“一个针眼,何至于上药?”
“你说得倒是轻松。”墨承影一本正经嗔怪道,“扎得不是你夫人,你当然不心疼。”
沈雁归有些哭笑不得,抬头看着他,“谁的夫人谁心疼是吗?”
“那是自然。”
墨承影用剪刀裁了一截纱布,煞有介事将她指腹包了起来,还打了个蝴蝶结。
他包扎完,伸手环住沈雁归的腰,在她脸颊吻了一下,柔声道:
“如此愁容,可是阿娘来说了什么?”
“说了,阿娘说,金针是外祖留给她的遗物,听说我把她金针弄没了,差点跟我急。”
江佩蓉很爱女儿,素日泰山压顶岿然不动的人,忽然情绪大动,确实有猫腻。
墨承影点点头,“所以你才对金针起疑?”
“嗯。”
沈雁归回想娘亲的表现,简直是将心虚写到了脸上。
她记得小时候,自己打碎了外祖母留给娘亲的传家手镯,娘亲的第一反应是检查自己有没有受伤,看自己哭着认错,娘亲丝毫没有去心疼手镯,反而哄自己,说再宝贝,也宝贝不过自己的雁儿。
相较不可复原的手镯而言,金针固然珍贵,却不是不可复制之物。
所以娘亲在意的不是金针,而是金针背后的秘密。
这一定是个很大的秘密,所以娘亲才那样紧张。
“南褚王室的图腾……”沈雁归重新系好针包,又拿起图腾纸,“难不成跟南褚王室有关?”
大夏和南褚正在交战,卿卿若是王室血脉,岂非与自己有了国仇?
墨承影想到征战南褚,是自己亲自下的命令,心里有些担忧。
“夫君不是重生来的吗?”沈雁归忽然侧过脸来,“难道就不知道我阿娘的身世?”
墨承影被问住了,他确实不知道。
他答非所问:“南褚王室不懂医术,这应该是王室的赏赐之物,你阿娘未必是王室血脉。”
沈雁归才不在意是什么血脉,她继续道:
“我前世是什么时候怀疑阿娘的?”
“怀疑阿娘?”
“对啊,夫君之前不是说过,前世我们并非成婚便在一起,但是后来几经辗转,我们相知相爱、相伴终生,既然如此,我肯定会想要将阿娘接到身边来的。
阿娘铁了心不同意,我必然要怀疑,两世时间虽有出入,也不过早晚而已,夫君就没有帮我查过?”
沈雁归满眼期待看着墨承影。
撒一个谎,注定要用很多个谎去圆。
墨承影被问得心虚,仍淡定道:“查了,但前世没有针包这个线索,方向出了错,到最后也没有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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