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噙笑,摸着沈雁归的手,很有几分昏君的意味,“赵小姐今日这茶确实是给本王做的吗?”
他声音慵懒,面色瞧不出半分生气,却带足了威胁。
大抵是茶盏举了太久,赵亦柔的手有些抖。
“天下女子皆以王妃马首是瞻,臣女、臣女今日点茶,是特意敬献给王妃的。”
墨承影将沈雁归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卿卿,这茶,你要喝吗?”
沈雁归原还想着,太傅身份特殊,墨承影会选择装聋作哑,将这场面应付过去,没想到他毫不留情,直接绝了赵亦柔的念想。
也绝了台下某些人的念想。
沈雁归看向赵亦柔,“赵小姐,这茶,本王妃要喝吗?”
赵亦柔将头埋得更深了些,“王妃金枝玉叶,这茶汤有些凉了,只怕吃了伤身,臣女这就去重新做来。”
因为跪得久了,起身离开时,茶汤还洒了些到手上,她也顾不得,赶紧回了自己家的席位。
赵周氏瞧女儿满茶而归,语气有些责备,“你怎么没给王爷呈上?”
“女儿无福,入不了摄政王的眼,进不了摄政王府的门。”
“那王妃瞧着柔柔弱弱,没想到竟如此不能容人,连个庶妃之位,也不愿给你?”
一杯茶当然换不来一个进门资格,可总是能探到口风的。
赵周氏当然不愿叫女儿去为人妾室,可摄政王府的庶妃,比皇帝后宫的嫔位地位还高。
只要进了门,她相信以自己女儿的能力,早晚能坐上那正妃之位。
别的不说,单是年轻这一点,就是王妃毕生所不能及的。
赵亦柔跪坐在矮几前,温完茶盏和茶宪,开始投茶调膏。
她目不旁视,颇有些怨怼道:“不是王妃不能容人,是王爷不能容人。”
“你在胡说什么?我瞧你呀,便是素日过得太顺当的缘故,遇了点小挫折,就自暴自弃。”赵周氏余光瞥了眼上头,“哪有男人会嫌自己女人多的?”
赵周氏另拿了一个建盏,“你年纪小,不知道,当年王妃的父亲,在京中也是出了名的痴情,不顾孝道与人私奔,后来如何?还不是娶了她人为妻,纳了好几房小妾,爱生爱死最后也只得了个外室。
要不是生了个好女儿,至今还是个笑话,脸都没有,哪里能出现在这种场合?”
她语气里还是嫉妒江佩蓉的,不仅曾经拥有过一份独属于自己的感情,而今区区外室,能与出身世家的贵女们平起平坐。
还得诰命加身。
可见,儿女争气,有多么重要?
茶宪在盏中搅动,赵周氏絮絮劝解道:“男人天生就不是为痴情而生的,你入王府,也不是为了得那份感情,是为了咱们赵家的门楣,你哥哥在前朝拼搏、你在王府出力,你们都是赵家的希望。”
希望?
赵亦柔手中的速度慢了些,她忍不住往座上瞧去:
从前母亲也这般说过,只是那时候她听闻摄政王面目狰狞、嗜血残暴,便当入府是如男子一般的事业,服侍摄政王,也不过是眼一闭牙一咬的事情。
昨夜初见,倒是有了些奋斗的动力。
“我瞧着王妃为人,除了相貌,性格能力无一出众。
以色侍他人,能得几时好?
她哪点能与你比?
有时候命运是预定好的,江氏就是前车之鉴,王妃和她娘一样,失宠是早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