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摄政王宠侧妃,竟是真的,不愧是王爷牵手拜了堂的。”
未曾拜堂一事,本该是新娘更在意,墨承影听到“拜堂”二字,倒像是被人朝着心窝子给了一拳。
他下意识看向沈雁归,沈雁归脸上没有半点情绪。
她总是这样懂事。
墨承影心中愈发内疚,自己造的孽自己解决,他拿眼一扫。
沈庭虽领兵部侍郎之职,在一众公侯王亲中,也只能往后坐。
依着墨承影的脾气,能叫人在门外给沈庭单独安排一张小桌,让他在风雪里跪着吃。
可夫妻同坐,沈雁归的娘亲还在。
还有一个眼巴巴等着开席的小圆圆。
他得叫人瞧见自己的态度。
“沈侍郎乃本王泰山、江夫人乃本王泰水,礼当上座。”
临安长公主瞧着小叔叔公然牵小婶婶手进来时,那眼神蜜里调油、连头发丝都在显摆:这是本王的王妃!我夫人!
便晓得自己今日大错特错。
可恨冯婉言提前过来,说起小叔叔,字字句句都说他拿王妃当太后替身,自己怎么就信了呢?
瞧见小叔叔扶小婶婶下马车时,她就不该多事的。
悔啊,悔之晚矣。
已经做错一件事,再要做错,这个年也别想过了。
咋听到小叔叔开口,临安长公主屁股还没坐稳,立刻直起身子,眼神和手并用,“快快快!将沈大人和江夫人搬到前面来!”
摄政王无论是身份还是辈分,都是最高的,自然在主座首位,长公主作为东道主,坐在左手次主座。
沈庭和江佩蓉被提到长公主对面,沈清月沾光,和沈圆圆同坐在父母后面。
沈清月瞧着人都快来齐了,没瞧见自己亲娘,她探了身子向前询问,“父亲,母亲怎么还没来?”
后院的事情,前院的人一概不知。
沈庭往门外看了一眼,正要问江佩蓉,沈清月先开了口,“小娘,你不是同我母亲在一起吗?”
小圆圆严词纠正:“阿娘才不是小娘,阿娘是诰命夫人,也是你母亲,清月姐姐若没有规矩,也是要吃板子的。”
沈清月瞪了她一眼,“你这小孩!谁准你这样同姐姐说话的?”
花容跪坐在沈圆圆身旁,等会儿好方便伺候,此刻插了一句话:“摄政王在上,二小姐慎言!”
沈清月晓得她是摄政王府的人,不敢得罪,只不服气嘟囔道:“有什么了不起的?那王妃之位还是我让给她的呢。”
临安长公主瞧着定襄侯和安远伯也伸脖子往外瞧,解释道:“方才定襄侯夫人、安远伯夫人还有沈夫人着人来报,说是受了些风,身子不适,来不了了。”
方才长公主给了三人一个选择:若要入席,衣裳穿戴整齐,喝了暂且止痛的汤药,表现如常,敢在席上闹事,不必摄政王出手,她就能让她们合府有来无回。
三位夫人都是养尊处优的,这么些鞭子下去,便是什么都不说,那背也是直不起来的。
于是她们选择第二个选项。
由长公主出面报不适,也是提醒所有知情者闭嘴,全了她们的颜面。
丝竹声响起,下人们端着托盘鱼贯而入。
长公主举杯简单说了几句开场白,然后朝墨承影敬酒,打算正式开席,“摄政王大驾光临,蓬荜生辉,临安仅以薄酒敬献。”
可墨承影并未举杯。
只微笑看着她。
临安长公主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脚底心爬上来,她大脑飞速转动:自己这是哪里又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