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总不能叫人一直饮酒吧?”
“那就罚完三杯又三杯,顺次轮到下一位。”
这个规矩早该在开始时就定下的,可是她们没有,且等着沈雁归说不出,再故意来这么一出。
三杯又三杯,这分明是想将自己往死里灌。
沈雁归瞧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奚落也尽兴了,便放下酒杯。
“夷门贫士空吟雪,夷门豪士皆饮酒。”
不知是没料到沈雁归会吟诗,还是这“酒”的位置太靠后,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不知谁问了一句,“该谁了?”
青霜重复着诗,手指头挨个点过去,“檀庶妃,到您了。”
春褀在旁补了一句,“檀庶妃乃京中才女,这半晌未言,可是要罚酒的。”
华檀儿也不推辞,喝了自己那杯,又罚三杯,一句“新雪对新酒,忆同倾一杯”,又将酒令丢回到沈雁归这里。
冯婉言提醒道:“王妃姐姐这回再慢可就得罚酒三杯了。”
沈雁归身旁的丫鬟不由揪住自己的帕子,内心一阵紧张。
相较而言,沈雁归倒是一脸不慌不忙,她目光扫了一圈,这些做妹妹的如此厚待自己,自己这个做姐姐的,也不能厚此薄彼。
总要雨露均沾才是。
从谁开始好呢?
就近吧。
在几人将要开口催促时,沈雁归道:
“‘冬来酒户微增旧,万事应须付一尊’,齐妹妹,该你了。”
齐思容没听清她的诗,只听到该自己,连忙道:“一卮村酒吸流霞,窗外寒威可怕。”
她是觉得王妃方才那个眼神,浑不似平日娇娇弱弱,冷冽而自信,有些可怕。
沈雁归端酒杯,目扫曲笙笙,“冻笔新诗懒写,寒炉美酒时温。”
曲笙笙接:“饱后茶勋真易策,雪中酒戒最难持。”
沈雁归:“拥炉看雪酒催人,梁上不曾飞落、去年尘。”
因着沈雁归毫无衔接时间,眨眼功夫便轮到冯婉言,她一时着急,“独坐火炉煨酒吃,细听扑簌打窗声。”
应景是应景,只可惜这酒字刚好落在她自己这里,她连喝四杯,再吟一诗,头昏昏,便难将矛头对准沈雁归。
“榾柮无烟雪夜长,地炉煨酒暖如汤。”
阵脚一乱,全乱。
原本默契想要群起而攻之,现在成了自相残杀。
一开始华檀儿将范围缩小,是以为沈雁归三杯又三杯,撑不了两轮,便得趴下。
谁晓得,现在输得只有她们。
几位各有才名,不好主动认输换字令,正下不来台,账房管事来了。
众人嘴上说着扫兴,个个端起茶杯,暗暗舒了口气。
华檀儿贴心道:“王妃姐姐有事先忙,我们先玩着。”
沈雁归对那管事道:“你有事去找绿萼就是。”
“这正是为难之处,绿萼姑娘不知在哪里,这些东西都等着急用,还请王妃行个方便,现下签了字,奴婢去账房兑了银钱,今儿就去办了。”
绿萼能去哪里?
冯婉言嘴角勾起一抹笑,当然是被自己想法子绊住了呗。
春褀习武之人,也帮不上忙,只道:“什么东西这样着急?这天都快要晚了。”
李管事将账册往沈雁归面前一摊,“奴婢嘴笨怕说不清,事项物品详细写着的,王妃看一眼便知道。”
她抬手,另一个小丫鬟拿来印泥和笔,“王妃瞧着若是没问题,就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