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氏朝门口喊了一声,“周家的,进来吧。”
门口又来一个婆子,她抱着圆圆,一手捂着她的嘴。
小丫头双腿乱蹬,不停挣扎,看到姐姐,呜呜声更大了。
沈林氏实在太清楚沈雁归的软肋了。
“沈雁归,当了两天摄政王妃,这胆子也愈发大了,知道还手了?再不放手,我可不敢保证,将军府会出多少意外。”
意外?
算上娘亲没生出来的那个孩子,沈雁归同胞兄弟姐妹,原该有五个,现在只剩一个小圆圆。
其他人皆死于意外。
京中意外多,任凭她闹翻天,也没有人为她主持公道。
她忍了这么多年,这一刻突然不想忍了。
“林惠如,你知道我这个人在永州野惯了,最讨厌被要挟,你既然要赌,那就看看是我手快,还是她手快!”
沈雁归咬着后槽牙道:“我杀了你,然后去杀了你儿子、你女儿,大不了我们一起下地狱!”
瓷片将要割开沈林氏的血管,沈雁归一阵头晕目眩,手失了力气,瓷片落地。
她余光瞥见桌上余烟已消的香炉。
“你……你跟我玩阴的?”
“你从前不是跟着你父亲行军打仗吗?怎么连兵不厌诈的道理也不懂?”
沈林氏吐了舌下压着的香片,那是迷香的解药,“不管你是不是摄政王妃,过了今晚,你都不是了。”
她一抬手,四个小厮上前要扒她衣裳,王嬷嬷想到自己的一脚之仇,上前来想要抽沈雁归的脸。
“贱货!还真把自己当人了,竟然踹我?今儿我不打……”
那手刚抬起来,外头便传进来两个字。
“谁敢?”
那声音冰冷,不容商议。
众人像是被什么指引,齐齐望过去。
一阵碎步声传来。
那破碎有序的声音里,嵌了铁片的长靴,似要踏碎夜空,铿锵而来。
接着摄政王府的护院出现。
前面四人提着灯笼,中间八尺长躯逐渐清晰,那头戴九珠金冠、身着玄金软甲的,不是旁人。
“摄、摄政王?”
沈林氏吓得腿软,顺势跪下磕头。
两排府兵小跑进来,一半进了堂中,歘歘歘抽出长刀,寒光反射到墙面上。
“沈夫人好大的威风!”
墨承影从她身旁过,带起一阵恻恻阴风。
傍晚冬禧点人出府时,顺便派人去了西山,墨承影得了消息,来不及换衣服,立刻快马回来。
沈林氏跪在地上,跟着墨承影移动的身影调整方向,“臣妇正在清理门户,不知摄政王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摄政王恕罪。”
“清理门户?”
“是,这下堂妇偷了王府贵重物品,臣妇正打算寻回,还给王爷。”
“下堂妇?谁?”
“正是她——”
她字还没有说出口,沈林氏抬头,见到摄政王怀抱着沈雁归。
接着沈林氏听到一个不该属于摄政王的、温柔的声音:
“卿卿,你没事吧?”
沈林氏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完了,好像做错了什么?
紧接着那个离沈雁归最近的小厮,被摄政王一脚踹了出去。
墨承影替沈雁归拢了拢领口,眉头蹙了蹙,心疼道:
“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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