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从前胤礽还是太子爷的时候也没少在年节里被万岁爷安排着“分担”,那会儿明面上说的是分担,实际是却是对胤礽的历练。
胤礽心里门清呢,那几年他但凡是历练的不对转头就会得皇阿玛劈头盖脸一番痛骂,如今也实在是可笑,现下反倒是真让胤礽历练上了。
只是如今却还是迫于形势而已,若不是万岁爷如今实在是起不了身,一众皇子里直亲王身陷谋害皇子的罪名中,三爷那风风火火的性子,结交大臣倒是一把好手,只是处理起政务来那就不堪用了。
后头那几个,老五是个中正老实的,原本万岁爷也是想过老五的,只是年节里的桩桩件件都不能有丝毫差错,事关皇家颜面,加之接下来几日有蒙古各部还有外来使臣来访,那更是不容有失。
若是寻常的差事便也就罢了,只是这事儿还是罢了。
老七腿脚不便,能不能出席都是个问题呢,老八从前瞧着倒是个稳重有主意的,只是如今不论是老八还是老九,都同直亲王一样,不合适了。
老四和老十身上的伤更是难以支应,后头那几个自然也不用说了。
万岁爷其实也不大满意胤礽,胤礽从前做太子时便有些优柔寡断,原本还只是在差事政务上,这几年加之赫舍里氏族里闹出来的那些丑事,万岁爷其实对于胤礽也是有不满的。
但眼下这情形,万岁爷也只有从矮子堆里挑高个儿来顶事儿了。
但是外头朝堂上下却不知道万岁爷心里的这些打算啊,在朝臣们眼中,那就是原本颇得圣心的直亲王和八爷被丢到了一边去,倒像是又念起胤礽的好似了。
于是接下来的数日,白日里都是胤礽领着朝臣,万岁爷只是多是称病不出面,而同样未曾出面的四爷和十爷也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留在乾清宫里。
理由便是两人都留在了万岁爷跟前侍疾。
虽说会有人忍不住嘀咕为何落下了直亲王,只是四爷和十爷同样都是郡王,一个养母是孝懿仁皇后,生母也是如今的四妃之一,一个生母是温僖皇贵妃。就这两位爷的身份来一同侍疾也没什么不对的。
一个正月里外头是各样说法传得五花八门的。
李沈娇这里只安心待在东院养胎的都听了外头不少的说法,譬如按着如今万岁爷对胤礽的宠信,胤礽很快又会被复立太子之类。
再有就是说直亲王得罪了万岁爷惹得圣心不悦的,这也是最多的一种说法,毕竟这阵子直亲王确实是受了冷落,连带着八爷似乎都不大受待见。
至于什么四爷和十爷在御前侍疾的一类说法,李沈娇知道是四爷在宫里养伤,自然不会将这种说法放在心上。
不过她其实觉得有些奇怪,按说马上就到元宵了,万岁爷的身子是真的不好吗?也没听说万岁爷有什么旧伤啊?难道是那回在畅春园时留下的?
再有就是四爷遇刺一事为什么到现在也没查出个结果来?是万岁爷不愿家丑外扬,还是没查出来?
因着万岁爷病着没露面,于是几个孩子都省了每回年节里不可避免的考教学问,顽顽这几日进宫去都是撒欢的玩耍,嗯,还是微微表现出了一丝对于阿玛的关心的,但并不多。
元宵这日雪下得有些大,李沈娇昨儿个夜里没睡好,三更天的时候总觉得有蚊虫在前前晃,只是哪怕是冬日里她的床榻也是布有驱虫的帐幔。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之后李沈娇索性便不睡了,听着外头的动静知道是顽顽睡醒起来之后她又躺了一会儿便起身了。
看着天不亮就出门去的顽顽,李沈娇默默叹了口气,嗯,还是心疼了一回顽顽的,不过这会儿她又有些困意上涌的,转头就挤进阿满的被窝里安睡了。
打她遇喜之后就有好几个月没和阿满一道睡了,这会儿倒是几个丫头都没反应过来。
宫里的风波李沈娇不甚清楚,娘俩拢在一起暖暖和和地睡到了日上三竿,趁着陈氏带着阿满去洗漱,秋壶和林嬷嬷正好进来。
“今早天才亮门房传话来说年羹尧之妻来了,说是听说福晋近来身子不大爽利,便送了些百年山参来。”
这个节骨眼倒是稀奇了,不过这会儿众人的眼睛都盯着宫里,年家倒是挑了一个好时候。
“是只有她一人?”她打了个哈欠问。
秋壶说是,并没有任何的意思:“毕竟是郡王爷的后院,未婚的姑娘家自然不好随意来拜见。”
这话说的中肯,李沈娇看了看她,还是道:“这话不许到外头去说。”
她知道秋壶有分寸,于是只说了这么一句。
秋壶诶了声,明白自家主儿的意思。
再说这会儿正院里,福晋晾了年羹尧之妻一阵,心里也觉得恶心,她哪里会愿意后院里多出一个人来。
“娴心那里你亲自把人送出府,别让人瞧见了。额娘也真是的,巴巴地让娴心来探望什么,生怕旁人不知道她的心思……”
福晋有些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