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喂下汤药之后恭亲王还醒了一回。
太医虽说只怕恭亲王难撑过这个月,只是总归还是让人有个安排的时间,如今出了事儿……
有些时候也只能感叹一句世事无常。
裕亲王府上是福晋西鲁克氏来探望的,毕竟这会儿裕亲王自己也还病卧在床养病呢。
三爷这里虽说没见着裕亲王福晋,只是听说人到了总归面上还是尴尬了一回。
几位爷看过之后又见了一回恭亲王的几个儿子,如今恭亲王已经过身,那后事丧仪那现下都得赶紧敲定好了。
几位爷又到厢房去商量了,这会儿内务府是来不及了, 那就只能从民间商贾那里和宗室里寻来了。
直郡王这里先写了信到皇阿玛那里去,只是信传到皇阿玛那里只怕又得过去好几日了。
最后还是直郡王敲定了主意,从宗室里寻了一副好的。
寻到的还是个熟人,正是如今的简亲王雅尔江阿,他如今正值壮年,这棺材自然不是给自己准备的。
而是早先已故简亲王在世时简亲王雅布为自己准备的,只是他病重之时万岁爷开恩让内务府为他连夜赶制出来的,于是雅布原本给自己预备的那份便留了下来。
同样是按着亲王仪制预备的,这会儿拿来给恭亲王用倒是正合适。
于是便有直郡王和四爷出面,趁着雅尔江阿来祭拜时同他说了一回,雅尔江阿自然是十分通情达理的,他当即便应下了,还说等入夜了便叫府上的人连夜送来。
白日里送来自然是更扎眼一些的。
不过四爷这里倒并不是主动去的,是直郡王不肯带着三爷,三爷可很是生了一回闷气,险些要待不下去,还是五爷眼疾手快把他给拉住了。
左右最后三爷还是跟着五爷出去迎接外客了。
等四爷这里忙完了午膳早就凉透了,直郡王那里看着并没有要用午膳的意思,四爷便没让奴才们把午膳热一热,又继续忙活了起来。
所幸有恭亲王的几个儿子在,四爷几个只是露面坐镇便好,毕竟皇阿玛不在京城,恭亲王有是皇阿玛同父异母的弟弟,自然不能怠慢了。
四爷这一忙便又是一个时辰多,等到了厢房才终于能阖眼一回。
苏培盛提着食盒进来了一回,见四爷靠在软榻小憩便又退了出去。
福禄就在外头候着呢,见师傅出来便连忙接过了食盒。
“主子爷没用吗?李主子这是送了什么来?”他没敢打开食盒,只是问。
苏培盛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低声些,主子爷在里头才睡下呢。饿了自己出去打牙祭去,别在这里待着。”
福禄当即喜滋滋地应下了,只是转身离开之前又被苏培盛给叫住了:“福晋那里可有什么吩咐?”
福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没呢,只是遇到过两回福晋身边的玉如姑娘打听问四爷现下如何,我都含糊过去了。”
苏培盛还算满意地“嗯”了声,挥挥手开始赶人。
食盒又回到了苏培盛手里,他很轻地颠了颠,并不闹出声响:“到底还是李主子有心,要不怎么李主子能得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