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里也缓缓积蓄起了泪花,她颤着声音说了一回是,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她心有不甘,退出去时又忍不住回头,只是厢房里却无人顾及她罢了。
四爷喂了小半碗,低声问了大格格吃饱了没有,而后又让王氏帮着大格格揉了揉肚子。
王氏忍不住道:“主子爷真是细致,大格格,快谢过你阿玛。”
四爷听了这话却有些恍惚,他并不是一个懂得如何与子嗣亲近的人,与几个小阿哥相处的时间并不少,只是连说话的功夫都不多。
这些细致的功夫,也都是在东院眼瞧着李氏做,慢慢记在心里的。
四爷接过苏培盛递上前的帕子,他动作轻柔地给大格格擦了擦嘴:“好生伺候着大格格。”
四爷这会儿忽地又想去东院瞧瞧李氏了,不是去瞧瞧二格格,而是去看李氏。
不过这个时辰,那母女俩大抵都已经歇下了。
四爷在心里摇头,等着王氏把大格格给哄睡了才起身离去。
四爷才想起来自己身上沾有的淡淡酒味,他皱了皱眉,出了厢房便踢了苏培盛一脚。
苏培盛连忙道:“净室已经备好了热水,爷不如先去沐浴?”
等四爷沐浴出来,宋氏已经在床榻的外侧躺下了,缎子一样的头发垂下来一点,连带着她的侧脸也变得十分恬静美好。
只是四爷显然没有那么多的兴致,躺下之后说了一句熄灯了屋内便很快伸手不见五指了。
宋氏不是那样没规矩的人,见此便明白了。
她眼睛轻阖,在夜色深深时眼角终究还是留下一道细痕,一道又一道,沾湿了青丝。
宋氏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她时常会想不通,一旦如此便反反复复,不得安宁。
四爷这里自然是不知道宋氏的心思,他吃醉了酒原本就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见过大格格之后心里想的也是府里的几个孩子。
四爷心中有事,恍恍惚惚也不知何时安歇的。
——
满府里同样难眠的却不止宋氏和四爷。
正院里头福晋从宫里回来之后问过了乌拉那拉氏府里的情况,又去瞧了瞧二阿哥,晚膳匆匆用了几口便安歇了。
只是午夜梦回,福晋却还是又惊醒了。
她嘴里呓语着什么,只是等她睡醒起来她却也记得不大真切了,再回神时便是玉如神色关切地递上温茶。
“主子怎么了?可是魇着了?”
福晋喝了口茶,人总算是缓过来了一些,她清了清嗓,先问:“爷今儿个歇在了哪里?”
玉如瞧了眼福晋的脸色,先给福晋掖了掖被角:“是歇在了宋格格那里,估摸着是去瞧大格格,并未叫水。”
福晋听了这话琢磨了一回,半晌才道:“这有孩子总归比没有孩子的好。”
玉如搁下茶盏,又低声道:“是。这几日刘格格倒是十分殷勤地想要见福晋呢。”
福晋闻声不知是笑还是如何:“再让她急一急。”
“对了,钮祜禄氏的禁足还有多久?”福晋又躺了回去,只是忽地又想起来一桩事。
玉如思索了两秒:“诶,算算日子,等到十一月中旬,主子爷的生辰也错过了。”
福晋冷笑:“一个个都是心比天高,总得受些磋磨才能长记性。这回便不必开恩让她出来了。”
玉如欸了声:“福晋说的是。时候也不早了,这些日子可还有得够忙碌的,主子先歇息吧。”
福晋“嗯”了声:“歇息吧。”
玉如又陪了一会儿,等着福晋安歇了才又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