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四爷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些什么,只是最后还是对着李沈娇身边的秋壶道:“扶着些你们主儿。”
秋壶低首称是。
两个人往东院的方向走着,前头是福禄和进忠掌灯,后头是小路子和善喜掌着灯。
李沈娇这会儿故意和四爷保持着距离自然是有自己的心思和主意在的。
一来是因为前头王进忠在,他是正院的人,李沈娇便是心里有什么话自然也不能挑在这个时候说。
再有就是李沈娇总是要装一装吃醋的。
是的,是装吃醋,而不是真正的吃醋。
钮祜禄氏的出现确实会让李沈娇感到一丝危机感,但也就只有一点。
并不是她自信夸大,而是她心中平稳。
一路上李沈娇和四爷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等到了东院之后李沈娇给了小路子一个眼神,小路子便笑着弯腰引着王进忠往外走了。
王进忠眼下在小路子面前可是一点儿也不敢托大的。
李沈娇很快收回视线,难得没什么顾忌地先四爷一步进了西厢房里头。
“快快快,有什么热乎的羹汤都呈上来,二格格睡下了吗?小厨房煎了安胎药?我怎么闻着一股子药味儿?上回买回来的杨梅干还有吗?这会儿我忽地倒是有些想吃了。”
李沈娇连着说了这么一连串的话,听着火急火燎的,偏生她说着也不带喘气的。
她说话时的语气娇俏,倒是听得人莫名发笑。
四爷慢了几步进去,同时挥了挥手,示意奴才们不必跟着进去伺候了。
里头只留了一个秋壶接过李沈娇手里的汤婆子,一面又回着李沈娇一连串的话。
“小厨房里才熬好了红枣银耳羹,奴才让绿竹端两盏来?入秋了,按着主儿的吩咐小厨房还熬着雪梨汤——这会儿二格格估摸着已经睡下了。想着主儿才回来,小厨房熏了些药草,把这回带回来的东西都熏一熏。杨梅干还有,奴才这就去拿。”
李沈娇这会儿已经坐到软榻上了,软榻前支起的细脚黄花梨小方桌前很快呈上来红枣银耳羹和雪梨汤,还有李沈娇馋的杨梅干。
雪梨汤自然是给四爷备的。
李沈娇望向尚未落座的四爷,眼波横,抿唇里很有些委屈:“爷怎么站那么远?是有了新人便不愿见妾身了?”
李沈娇索性把这醋吃明白些。
四爷听了这话倒是微微一挑眉,不过并没有着急出声, 而是先走到李沈娇对面软榻的位置落座。
“爷还当你不愿爷来。”
哟,四爷这是还在为先前路上李沈娇离四爷远远地这事儿而不高兴呢。
四爷能因为李沈娇的这些小动作而不高兴,对于李沈娇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她把手撑在小桌上, 抬手托腮:“爷,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近、乡、情、更、怯。”
她说得很慢,声调也是缓缓,像是一叶扁舟在水面徐徐而飘,她含水一样脉脉地眼眸也渐渐弯起。
灯下看美人,李沈娇的眉眼也柔和在琉璃盏中跳跃的烛火中。
李沈娇也没有给四爷答话的时间,她低首,从白玉瓷盘里挑了小巧的杨梅干,抬手伸向四爷:“爷尝尝,味道可好?”
因为抬手的动作,一截皓腕如瓷似雪,直直逼入四爷的眼底。
李沈娇无意撩拨,却又好似满是撩拨。
四爷没有那些乱七八糟地癖好,李沈娇也鲜少这样的去喂他什么,这算是头一次。
四爷到底还是没有说出训斥的话,只是抬手执起李沈娇的手腕。
四爷没有低首,只是轻抬了抬李沈娇的手,在李沈娇带着几分错愕的目光中衔住那颜色通透的杨梅干。
烛光晃荡,李沈娇的指尖似乎也跟着有些发烫。
四爷这是——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
简直是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