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首白佳氏听了这话,下意识地拿眼睛去瞧坐在她前头的李沈娇。
她却只能看见李沈娇娇美的侧颜,以及她倦怠地打哈欠的模样。
白佳氏怔愣半秒,回神时武氏已经起身告罪了。
“福晋这话奴才便不敢受了。奴才这些日子以来为福晋分忧全是宫里娘娘和主子爷看重,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说到底,李侧福晋回来了,倒是可以为福晋分担呢。”
终于扯到李沈娇身上了。
不过李沈娇倒是没想到武氏会拿管家权扯到她身上,明知福晋向来最忌惮掌家权。
不过福晋也不是头一回拿着这样的话来试探她对于管家权的野心了。
怪没意思的。
李沈娇听了这话,又打了两个哈欠,微扶了扶腰起身。
“福晋又不是不知道妾身,我最是爱偷懒清闲的,有武格格顶在我前头我便万事大吉了。再有,妾身现下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这一路颠簸,妾身也是后怕极了,眼下实在是精力不济,还望福晋切莫怪罪。”
她说话时学着方才武格格说话时的动作,同样是拿着帕子掩鼻,语气里也不时带上几分抽噎,她一手又扶着腰,腹部的起伏更明显些。
她人本就美,这会儿泫然欲泣的,便是刘氏也不由看直了眼。
只是心中却反而对于钮祜禄氏更加忌惮一些。
福晋反应快一些,正准备说一些宽慰的话,未料就在这时外头传进苏培盛的叫唱:“四爷到。”
福晋的话卡在嗓子眼,福身行礼请安时余光瞧见李氏腹部的起伏,花厅里的琉璃盏有些亮了,那亮光刺得福晋眼仁儿都有些发疼。
站起身时,福晋缓缓吐出一口气,目光这才从李沈娇的肚子上收回。
四爷已经摆手叫起了,路过李沈娇身边时抬手扶了她一回:“你有身子,太医说了不宜落泪伤心,怎么这会儿又哭起来了?先坐。”
等四爷到主座落座时对上福晋也只是很轻地颔首。
福晋掩住心里的酸涩,面上倒是仍旧温和和婉:“臣妾正说着管家之事。倒是不知道李妹妹遇喜。太医怎么说,瞧着样子是已经满了三个月了。”
福晋一说起这个,她身边的四爷脸色似乎更差了一些。
李沈娇落座时面上似乎也带上了雪色。
她还没想张唇回话,四爷倒是替她先答话了。
“路上舟车劳顿,太医频频把脉都说李氏这一胎有滑胎之兆。太医同爷说过了,爷琢磨着过几日让太医去李沈娇那里烧艾保胎。这回颁金节李氏便不必进宫去了,让她安心养胎吧。”
四爷冷声道,显然心里因此不大痛快。
李沈娇止了泪,不过在四爷说话时还是垂眼掩鼻,面色似乎爷变得愈发苍白。
福晋听了这话似乎也是十分的意味,旋即关切的望向李沈娇:“怎么会如此?太医真这么说?那可确实是该好生将养着,这可真是——”
她说着也轻叹了口气。
都要烧艾保胎了,那显然是有滑胎之兆,无可奈何的下下策了。
福晋叹了口气,实际上心里悬着的那颗心也终于稳稳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