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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成日里古板着一张脸,一年到头也难见他脸上有什么表情变化。
明明三爷按着年岁还要大一些,只是每回见着老四冷着脸时却都还是心里莫名发怵。
这会儿的三爷便是如此。
不过倒是确实瞧不出来,平日里正经得跟什么似的的老四,居然也会“金屋藏娇”。
在三爷眼里,像老四这样古板无趣的人,后院里头大抵是不能有什么美人的。
便是徳额娘有意挑了美人进老四的后院,大抵也只是摧了娇花。毕竟上回北上老四可是只带了一个格格,而且还是个资质平平的。
三爷回京城之后还因此招了他额娘荣妃的一顿痛骂,说他不思进取纵情声色。
不曾想,今儿个倒是让他碰见老四英雄难过美人关的时候。
思及此,三爷折扇一晃,眼中的兴味更甚。
这事儿还得从一刻钟前说起。
三爷懒得和老五他们去跑马,索性拉着四爷坐乌篷船闲逛,哪知三爷坐大船不晕,坐起小船来头便发昏起来。
最后便拉着四爷下了乌篷船找处酒楼坐坐。
不过才从乌篷船下来,倒是让三爷一抬眼瞥见惊为天人的美人。
扬州含着水汽的沿着风窗缝悄无声息地溜进来,轻绵绵地扑在美人若隐若现的面庞上,她的疏眉、乌睫就笼上了一层朦胧。
帷幕朦胧恍惚,从三爷的角度能瞧见白玉似的一点下巴尖儿,秀发如云拂过,活脱脱地勾人心弦。
不知美人听见了什么,偏头望向里间,留给一点侧颜,若隐若现,反倒更加令人魂牵梦萦。
那会儿三爷便一收折扇:“好,这处酒楼好,咱们就去这个酒楼,说不定还能有一段妙缘。”
三爷身边的随侍太监连忙悄悄拉扯了一回三爷。
“爷,不成啊”
曹侧福晋的事儿才过去多久?这回出来时荣妃娘娘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三爷在外头拈花惹草的。
三爷一甩袖子,那会儿直接不高兴地冷哼:“你又焉知佳人无意啊?”
三爷身边的管事太监连忙求助似的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四爷。
只是他却恍惚发觉四爷这会儿的脸色似乎有些差——
说不好听些,可以称得上是面沉如墨了。
他顿时不敢张嘴,心说这位爷又是怎么了?
下一秒便见四爷忽地抬手按住了三爷的肩膀。
“三哥,那是我府上的侧福晋,李氏。”
四爷直接连自称“弟弟”都免去了,三爷察觉,更加讪讪。
四爷那会儿说出那话时的语气三爷这会儿都还记得,甚至此刻想起时还有种耳畔回响的错觉。
老四那会儿的声音分明是异常平静的,只是那冷冷地一眼却在当时直直激起三爷一身的鸡皮疙瘩。
当时三爷便干脆利落地告罪了。
三爷平日虽说是风流混账了一些,但却绝对不会在正经事情上拎不清。
这回能让老四带着南巡的,老四方才又说了是侧福晋,那么自然是合老四心意的。
三爷爱美人,却也明白取之有道的道理。
告罪之后便赔罪说送四爷一幅范宽先生的行旅图真迹给四爷。
他是知道徳额娘寻了这幅画许久,那会儿是真下血本来赔罪的。
不过那会儿四爷却冷冷地说了一句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