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也学的差不多了,就等着德妃的召见了,众人不便称呼,便只见礼。
这便不是从前格格之间的平礼了,而是正经的请安了。
李沈娇倒是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轻颔首:“都坐吧。”
她也坐到下首左方最前头的空位上。
众人这才依言落座,武氏坐在下首细睫根根垂落,遮下一片繁阴:“瞧着李姐姐这一胎倒是十分康健,气色也是红润,想是李姐姐肚子里的孩子也知道遇喜辛苦。”
这一声“李姐姐”倒是快激起李沈娇一身的鸡皮疙瘩。
老话怎么说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李沈娇垂了垂眼,低着头倒是让武氏琢磨不透她的喜怒:“我向来贪嘴,能吃下东西,脸色瞧着便好些吧。”
武氏似乎还有话说,只是李沈娇却已偏头把手里的暖炉递给了身后的秋壶,一面和秋壶低声说着什么。
武氏倒也懂眼色,低头吹了吹冒着热气的茶盏,不再出声。
李沈娇算是最后到的了,众人坐了没一会儿福晋便也从上头的屏风后出来了。
和李沈娇比起来福晋的脸色确实要差上许多,先前武氏那话也确实不是奉承,李沈娇这一胎一看就是十分康健的模样。
众人请安落座后,福晋最先提了武氏,她的语气淡淡地:“前些日子武格格身子不爽利,我在孕中也不得空过问,眼下武格格可好些了?”
上回正院请武格格来福晋并没有出面,那天福晋身子不适,是让钱嬷嬷出面的。
钱嬷嬷会说话做人,虽说言语间带着敲打,但是聪明人之间总归是明白言外之意,这才有那日武格格离开正院时的“满脸笑意”之说。
这会儿武氏听福晋这语气,便捂嘴轻咳两声:“冬日里吹了些风,不想还是惊动了福晋。”
福晋笑笑:“你才诞下大阿哥不久,正是要紧着养身子的时候,冬日里感染风寒最难养身子,更何况你那里还要仔细着大阿哥的身子,更是耽误不得。正好,我这里新得了位会做药膳的厨娘,这些日子我有着身孕,还要你替我费心,这厨娘,便算是你辛苦而得,也不算破例。”
瞧瞧福晋这漂亮话说的。
倒像是多么替武氏着急担心一般,还把四爷分走她的管家权说的像是福晋主动提出的一般。
连李沈娇都不由侧目。
却不想下一秒福晋便提了她。
“还有李氏你也是,遇喜本就不易,十月怀胎更有许多辛苦,你向来得四爷心意,更是得要紧着自己的身子和肚子里的孩子。正好,今儿个你和武氏一人带个厨娘回去,也给你们好好调养身子。”
福晋也不给人插嘴的机会:“何氏、祝氏,到跟前来回话。”
这时屋内众人才察觉站在屏风侧两个挽着妇人发髻穿着素服的妇人。
“奴才何氏、祝氏给各位主儿请安。”
原来福晋这些日子没有动静是专门预备了这么一出呢。
李沈娇低头冷笑,等着福晋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