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大格格眼下不大好,秋壶是真怕自家格格沾上了闹出事来可说不清,没看旁边那奶嬷嬷见自家格格抱着大格格警惕地跟什么似的。
四爷并没有忙着公务,这半日他和府医还有太医院请来的两位太医讨教着,最后的说辞约莫都是熬过这个冬天大格格便熬过这一劫了。
李沈娇也是见四爷忧心,这才来瞧瞧大格格。
大格格抱在怀里,跟棉絮似的轻地跟什么似的,李沈娇等着大格格睡着了,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她那稀奇的本事能不能对大格格起些作用。
李沈娇本是不信这个的,只是把大格格抱在怀里,到底难免怜惜。
等大格格入睡很快,李沈娇听见外间细微的动静,抱着大格格侧身抬眼,见是四爷,无声地动唇“大格格睡着了。”
榻上的烛火微暗,四爷难掩疲态,只是顺着烛火从李沈娇向来美艳到带着几分锋芒的面庞上瞧出几丝柔和来,他愣了愣。
好半晌,四爷回神,递了眼神给奶嬷嬷。
奶嬷嬷熟练地上前从李沈娇怀里将大格格抱过,大格格已睡熟了,这点细微地动静并没有搅醒她,叫人看着愈发心疼。
李沈娇多待了一会儿,才噤声挥挥手让秋壶跟着离开内室,待绕过屏风到了外间,李沈娇方问道:“四爷用过晚膳不曾?”声儿也是轻轻的。
四爷没出声,心里的某一处终于有了些熨帖。
没听见回答,李沈娇温声道:“奴才这会儿有些饿了,爷委屈委屈陪奴才用些宵夜吧。”话里不难分辨出恳切的、关怀的意思。
四爷哪里不知道是李沈娇迁就他,他顿了顿:“去书房用。”
李沈娇便转向苏培盛:“劳烦苏公公叫膳房做两碗鸡丝面,这时节可有新鲜的板栗吗?叫他们熬盅板栗鸡汤,今晚若是仓促便明儿个做也成,旁的叫膳房看着备两碟开胃小菜。”
既然是宵夜自然也没那么多大菜。
苏培盛自然明白李沈娇的意思,恭敬地应了便往前院的膳房去了。
经此一遭,苏培盛比谁都明白李格格在四爷心里的地位是与旁人有所不同了。
李沈娇晚膳用的不多,她向来胃口也不小,宵夜这碗鸡丝面是叫她吃了个满足的。
她已经从秋壶口中得知福晋已经回来了,她也没想过在这个时候在前院留宿,于是很轻声地:“夜深了,奴才便先回去了。”
四爷比李沈娇先用完那碗鸡丝面,这会儿倚靠榻沿闭目养神,闻声睁眼,他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李沈娇,先道:“今日劳累你了。”
李沈娇倒真不觉得她今天劳累了什么,她就是看顾看顾大格格,开解开解四爷,动动嘴皮的事,实在没有什么劳累的。
不过她也没矫情去否认,只道:“爷有什么吩咐便叫人来我院里,爷今儿也早些歇息吧。”
四爷“嗯”了声,叫苏培盛送李沈娇回去,这会儿夜已经很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