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宫人来禀,太后禁不住拧眉,心里也泛起嘀咕,太子这是何意?自己本就是想试探,看他何时将那水淼淼娶进府,还要准备什么?
“你确定影卫是这么复述的?”太后问。
老内监一怔,转了转目光,说:“确定,一字不漏。”
心思细腻如太后这般,一时也看不清赵谨言的意图。
“你说太子这是何意?”
“娘娘,太子大约就是许久未到来尽孝,希望能留在慈宁宫陪娘娘您吃个晚膳。”嬷嬷安抚着。
太后扯了扯嘴角,只觉得往日精明的嬷嬷太天真,先不论这些日子太子的疏远冷淡,就算是以往的他也未必会如此隆重的沐浴才来用膳,更何况还特意交代她要准备好,到底要准备什么?
约半个时辰后,赵谨言不同往日的随意,隆重的着装,按照宫里的礼制,行头都是太子该有的制度,其严谨可比册封大殿。
他昂藏七尺,容光焕发的精神面貌,一身的锦衣衬托得如伟人一般,身上的光芒太盛,把太后看得有些热泪盈眶,仿佛看到自己儿子曾经的光彩,心里的琢磨一下便忘记了。
赵谨言恭敬的拱手,礼仪严谨,是他们期待中的太子模样,“祖母,孙儿来了。”
他喊她祖母呢!许久没听到他这样的称呼了,太后忍不住泛起泪光。
“来了便好,快快赐座。”
太后满心欢喜,早已经把心里的盘算抛诸脑后,亲自为他布菜,说:“来,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
“多谢祖母。”赵谨言按兵不动,默默的进食,不时还孝顺的替太后夹菜。
对于这样的温情,虽是很寻常的举止,对皇家而言亦是奢侈,就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曾这般亲切问候,太后有些昏头。
等了许久,见他没有追问,太后疲惫的叹了口气,心里又是感叹,做那么多又有何用,还换不来他像现在这般亲切的相处,突然觉得自己原先的做法是否做错了。
若是夏如画还在,想这样的温情,恐怕不会是奢侈。
登上大位又如何?换来的只是短暂且公式的问候,倒不如像以前一般。
原本琢磨好的话语,一下子就忘记了,就让时间这样停止多好。
身后的嬷嬷上前撤下菜品,轻轻的提了句:“太后,酒过三巡,您身子不好,请莫贪杯。”
太后随即回神,眼神飘忽了一下,才说:“这都是太医调制的药酒,今儿个高兴,不碍事。”
说着,太后放下了筷子,看那架势,怕是准备好要摊牌了。
赵谨言不动如山,眼眸微微半阖,竟觉得松了口气,快些开始吧。
“太子,你后宫之事拖了这么久,也该有个定论了。”太后娘娘找回理智,双手交叠,语调平常的说着。
赵谨言跟着也放下筷子,端正着身板,毕恭毕敬的说道:“祖母说的是。”
“什么?”他的表现让太后一怔,满脸疑惑不明。
“孙儿说,一切由祖母定夺。”赵谨言重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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