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蕉么?还是个风雅人。
麒麟推门而入,苏子清跟在后面。
这是一个书房,书房不大,正对门入口对着一个屏风,穿过屏风可以看见一张矮桌,矮桌上摆着茶具和一张榻,榻后面则是临着窗,上面挂了竹帘。
在此读书的人拉起竹帘就能看到窗外的芭蕉树,和漏窗。
读书读累了,也能就着榻而休息。
墙的一侧是书架,一面墙上都是密密麻麻的书。
而书架的正对墙则是一张台,应该是写字用的。
靠着台的墙上挂着几幅画。
苏子清抬眸看去,便是一愣。
墙上有一幅画上画了一白一红两个女子。
红衣女子的眸中都是倦意,似乎才睡醒,正慵懒地斜倚在树上,看着面容温婉,笑意温和的白衣的女子,而白衣女子在认真地弹琴。
等看清白衣女子的脸后,苏子清俱是一愣。
画中的白衣女子,竟然跟自己有三分像?
苏子清不可以思议地回头,看着一旁已然坐在榻上的粉衣少女。
“她应该是你本家的,叫苏婉儿。”麒麟似乎已然习惯了,“红衣那个是苏婉儿的师尊也是清河宗的第二代掌门,沈怜青。”
“当初沈怜青就是为了苏婉儿,杀尽天下的五行灵体。”说到这里麒麟的内心其实很复杂,“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苏婉儿的后裔,真是天意弄人。”
苏家在经历了万年以后,竟然出了五行灵体的修士。
这就让万年前的事情,像一个笑话。
苏子清盯着墙上的画,画中的白衣女子面容温婉,从她眼中看到的都是幸福,而一旁的红衣女子虽然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但是眼神是停留在白衣女子的身上的眼里都是宠溺。
“师徒么。”苏子清看着画上的两人,喃喃低语。
……
“三月春,三月春。一番花信忒销魂,还道落红归去也。如何能见旧时人”。
韫玉抬头看着窗外已然开了花的枝头,将手中的笔悄然放下。
宣纸上用簪花小楷写下这样一首小词。
清远宗现在已然是阳春三月,山上已然开了新的花。
距离师尊被下令逐出清远宗至今已经快半年了。
这半年里,她们师姐妹几人全然没有了师尊的音讯。
唯一知道的,无非是师尊留在她们神识里的一丝念力还在。
这个代表着,她还活着。
难道师尊也要像那个未曾谋面的师祖一般,消失在这个世间百年么?
韫玉看着窗外的落花,心中不觉悲戚。
搬到剑峰也已然半年,这半年里她和师妹多受两个师伯的照拂,日子过得也算跟在梅峰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今年是师尊满一百岁的一年,师尊曾经说过,这一年要带着她们到山下去。
去见见世面,让她们感受一下,什么叫全场消费由苏仙子买单。
只是没有想到,在这两年竟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在师尊走了后。
修真界各城都有因石像事件,引起了自相残杀的事件。
那些有求必应的石像引起了人身体内的恶念,有不少人为了贪欲,开始作恶。
为此各宗门联合各城城主做了一系列的动作,先是在各个城周围合理地建起了新庙宇。
再由各宗门弟子画的符箓,于这些庙宇中派送,凡是来庙来烧香的人,都会送一张符箓。
符箓是保平安的,可以抵挡住恶灵鬼怪的一击。
为此,各城城主还挑选出各城有名望的长者,在给城中以及各村的人士做科普。
这些事情进行得如火如荼,并没有因为当初幻宗要捕捉苏子清而有拖延。
也就是在这个春天,韫玉还得到了一个消息,风城城主陨落。
新一任的城主是老城主的老来子,今年不过十八岁。
新城主与老城主的行事完全不一样,新城主似乎更偏宠秦家。
而令人震惊的是,秦家的几个子弟也被送进了幻宗,一时间,秦家成了风城中的新贵。
有传言,幻宗的两名弟子花安和花珏因为犯错,被永远关进了幻宗禁地。
正因如此风城的老牌世家花家,就一夜间地位落了千丈,被风城各世家所排挤。
当这个消息传来后,远在清远宗的人里,除了高位的几人,并没有人在意这个事情。
一个城池世家的兴起衰落,永远都是宛如昙花一现。
这些家族,可以因为一句话而地位高升,也可以因为一句话跌入谷底。
但在韫玉听到这个消息后,原本悬着的心更加沉重了。
幻宗对师尊苏子清的追捕令颁发还在加快,而离幻宗不远的风城换主。
这样的一个时期,按道理来说,不会引起她关心。
可是有一点她还是很在意。
风城里有秦家。
清远宗的秦恒可是来自风城秦家,秦家成为新贵,这样一个事情,可以说与清远宗无关。
毕竟宗门无法决定城池世家的兴衰。
但是韫玉很在意一个人。
——秦恒。
秦恒是清远宗的长老,而秦恒曾经和沈万的关系甚好。
韫玉现在不知沈万的情况。
但她知道,沈万做了这样的事情,落在百里仲的手中肯定讨不得好。
至于有多不好,这个也不是她所能关心的了。
毕竟一个被逐出清远宗的弟子,与她再也没有关系。
韫玉想着这半年发生的事情,深深地吐了口浊气。
“师尊,你到底在哪儿?你还好么?”
然而这一切,似乎要验证韫玉的种种不安,在师妹池玉进来后,她愣住了。
“师姐!师姐!”池玉从门外匆匆回来,就看到坐在窗边的人。
看着跑得有点喘气的人,韫玉轻轻摇头,温和地笑道,“怎么了?是不是你和鸣玉又研制出了什么新的毒药和解药了?”
“不是!师姐你猜我刚刚听到了什么?”池玉一把拉住韫玉的手,有些激动。
“什么?”韫玉不解,轻声问,“不要急,慢慢说。”
“风城秦家来人,听说要带回秦恒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