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子的人!”随后又恨铁不成钢:“平儿平时看她不是蛮精明的吗?”
陈容先用眼神安抚一下恼怒的翠竹,听了雨竹的话后,平静地道:“那么平儿可有话托你带给我?”
雨竹愣了愣,不想自家小姐居然这般敏慧,因道:“平儿说,好歹在小姐跟前儿伺候了这么些年,想进来给小姐你磕个头。”
不用说,这是要诀别之意。
陈容听了,冷冷地笑了一笑,平儿这姑娘到了如此地步了还不老实,若真不想活了,早一条白绫解了烦恼,又怎么会如此作态,还记得来给以前伺候的主子磕头。只是好歹也伺候了自己一场,做事也算得力,又是个可怜之人,陈容便点了点头,“难为她还记得我,你回头让她进来吧。”
雨竹赶紧的跑到了府外,见到平儿,平儿听雨竹说,姑娘还肯见自己,乌云一片的心上总算亮出了一道光芒,赶紧收拾了一番,找个由头,进了尚书府。
却说,平儿是怎么想着还要见陈容一面的,实则是她临死前,万般不甘,那负心人眼看着就要前程似锦了,自己却要背负着淫、荡的名声去死,连累爹娘不说,腹中还有无辜孩儿,本已经头都搁在挂在梁上的绳子上的平儿,久久都舍不下去踢开那放脚的凳子。
人既然舍不得去死,就总要开始想活下去的法子。
平儿第一个就想起了陈容,她也不知为何,只觉得若自己真想活下去,就只能靠一个跟自己一般大的小主子。
实在是后面这几个月,陈容给平儿的印象太深刻了。
自家小姐爱了那个狼心狗肺的孙毅五六年,被退亲后,还能忍住心碎,亲自去问他原因。
见孙毅无情,一心想娶那个边塞带回来的来路不明的女子。
便果断地斩断情丝,从被退婚的绝望中走了出来。
不仅如此,还跟安国公世子议了亲。
想来小姐主意大,若是求助与她,肯定会把自己从绝境中解救出来。
可如今平儿自己遭了不幸,第一个就想到了陈容,只觉得如果一切能交给自家小姐,她必能叫自己顺心如意,还能大大的出口恶气。
平儿心中没来由的相信陈容。
第二天上午,陈容见到平儿的时候,几乎有些认不出她来了。
平儿本是个容貌秀丽的俏婢,通身也被陈容养出了点儿姑娘的气派,今日一看,只觉得她老得跟二十几岁的妇人一般了,满脸憔悴,肌肤泛黄,瘦得眼眶下凹,下巴也尖了,看起来有些怕人。
陈蓉本来是觉得平儿自己不庄重,自作自受,还没成亲就和男人私相授受,如今肯见她一面,已经是全了主仆的情分了,可看了平儿如此,她心里就难受了。
通常自视甚高,本身又能耐的人,多半都是护短的,自己的身边的一花一草都不许人践踏,何况还是个人。
平儿长跪不起,泪滴落在地上,洇成了一团。
“雨竹快扶平儿起来吧。”陈容见此,叹息一声,雨竹赶紧扶了平儿起来。
随后陈容使了个眼色给翠竹,翠竹拉着雨竹去外头守着门,让她二人独自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