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退了下来,一直都是他守在北疆。
吏部尚书岳韫等他们二人说完,对着皇帝高举笏板后,垂下视线淡淡说道:“禀皇上,扩军所需支出不小,微臣自然明白,只是国家社稷以军情边防为重中之重。以崔肃鱼之能,北狄犯境若不是到了危及我大魏安危之时,老将军也不至于会特意上疏。”
崔真远接过岳韫的话,对着高坐上首的皇帝陈情道:“现今只是扩军,花的是小钱,能震慑到他们那是最好不过,若是舍不得这小钱,北狄狼子野心真打了过来,那时恐怕就要花大钱了,还望皇上明鉴。”
萧宣沉默半晌,不动声色看着众臣子一眼,忽而言道:“老将军顾虑的也是。只是这增兵的事情,还得内阁赶紧的议个章程出来,六部赶快实施。”
首有着绯袍臣忽地起拱手:“臣有事启奏,河安县知县周孟秋所提,乡学庠序劝学缴纳之法,于民弊大于利,且极为不公,不宜执行。”原本等待散朝的各臣公一怔。
乡学庠序劝学缴纳之法,是知县周孟秋上疏的内容。
此事朝中众相已先商讨,大臣有附议有反驳,本就争论不休,此刻一听有人拿出来说,帐篷内顿时争吵起。
“此举承先帝之意志,启百姓之民智,如何弊大于利?”“先帝之意志是有无类,而非巧立名目增长民赋,让全村全族供应本村学童,就是增长民赋!”“乡学庠序各家各户皆可入学,且将来若有学童高中,也会回报村里和家族,这分明是弊人人皆利的好事,如何算巧立名目!”“各家学童只在庠序进学三年,而各家各户却要从生到死的缴纳银钱,供应其他学童,此举就是巧立名目,增加民赋”“既然增加赋税不利于民,那就全由户部拨款,专供庠序。”“说得巧,维持庠序学每年就需近五十万两,再增款项,导致支收失衡,国库空虚,谁来担责?”
殿临时议政的大帐里是众臣争执不休。
世家出身的旧党大臣看不上寒庶,而庠序有利于寒庶,本就是乾元帝为扼制世家垄断学识的手段之,他们自是极力反对。
寒庶出身的新党大够臣受够世家排挤,对他们早有不爽,又哪能让这等好事被破坏。
对方都卯足了劲地开喷。
萧宣跟先帝此举,是给予了所有庶民读书识字,攀沿往上的机会。
因而从先帝开始到现在,乡学庠序遍布各县乡,只份清,年七岁可入学,且无需束修,限男女,哪怕黔首庶民也能识字读书,是真正履行了古圣所说的“有无类”。
乡学之上,还分有县学、府学和州学,以及京都国子学,但想去“乡”以上的官学学,得通相应的科举考试,方有资格入。
“诸位诸位”时任丞相的孟贺庭声喝止。
孟相是先帝时的詹事府少詹事,名望甚高,因此场中纷争逐渐停下。
年近六旬的宰相孟贺庭慢声提议:“让村族缴纳银钱供学童学,确有增民赋的嫌疑,而户部款劝学又使国库堪负重,若各退步,村族得强制村民缴纳银钱学,户部只给定名额的助学名额,得到助学名额的学童,由庠序供其笔墨纸砚与食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