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听曲之人有且只有一个,可惜那女人有艺品却无人品,不提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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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散”。
其实她最初并不知道梦里弹得什么,反复梦到才刻意去查和学了这曲子。
搅动着药的手停了。
“你是说,我入梦听你弹广陵?”他抬眼怔怔看向她。
他想起了和那女人的初见:夏夜星河,她一曲广陵散弹得荡气回肠,与那迷醉之地格格不入,宛若一个视死而归的女刺客。
狐疑地看她半晌,鬼使神差地问道,“我问你,你在那梦里是何身份?”
宋微尘一听这问题差点没被口水呛到,心想大哥你可真会问,总不能说在梦里我是个风尘女子吧?就他这毒舌腹黑又厌女的样子,知道了不得被嘲笑死。
“是一位遁入空门的高人,因琴艺超绝而受世人敬仰。哎呀做个梦而已不必当真!”
她不擅长说谎,一脸心虚慌乱,他心里怀疑更甚。
“宋微尘,你仔细看看这间无晴居,有什么感觉?”他刻意把无晴居三个字咬得很重,他该期待吗,还是该恨?
依言四下打量房间,发现竟都是些女儿家的东西,有绣绘屏风,有铜镜妆台,上面还摆着漆奁、梳、篦、胭脂,黛膏等物件,窗边还有美人卧。
听风府为什么会有一间女人的房间?看外面景致,应该就在他卧房隔壁,难道是他给女眷准备的?没什么感觉啊……她想,我该有什么感觉?
“老板要不你提示一下,我该有什么方向的感觉?给我个关键词也行,凶案现场?丧妻之所?幽会之地?”
墨汀风嘴角一扯,果然是自己多心了。
她绝不可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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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微尘刚想接着问,一勺药不由分说被喂进嘴里,苦得眉头颦蹙。她小时多病所以极讨厌药味,若真喝下这苦药满碗,真的要完。
“这是拿死了三天的鱼胆做的吗?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来制裁,别拿这东西来折磨……”
话未说完又紧着被塞了一口,瞬间胃液翻涌泛起阵阵恶心,她捂嘴极力忍着,眼里憋起一层水雾。
“生病吃药天经地义。“
他几时给人喂过药,连自己都觉得对她的关心过界了,却还这副不懂事不领情的模样,让人不悦。
看她坚决不再张口,只能妥协端来桌上提前准备好的雪梨汤喂她,表情虽冷,动作却是仔细又温柔的,倘若叫外人看见这一幕,恐怕会误会是一对儿。
“为什么我可以做梦,却是还是回不去现实?”终究是不甘心的问出口。
“你梦与寐的通道并未断,赫断之处是回人界的那一边。怎么,想逃?”
他盯紧她的脸,“以你现在的疑犯身份,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抓回来。在白袍案未告破之前,劝你彻底死了这条心。”
她不懂为何在他心里,她的形象总是如此不堪,要么满嘴谎话,要么畏罪想逃,怎么这么大的成见?
一口梨汤喂过去,她赌气避开。
“我是不是上辈子得罪过你?你对我这么大的偏见,是一种职场霸凌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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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确实也应该查一下这小丫头的前世,说不定她跟孤沧月的关系就能水落石出,万一能发现失踪案的线索更好。不过查活人前世在黄泉司犯忌,这件事倒是可以私下找司幽大人帮忙……
见他盯着自己出神,像在打什么鬼主意,宋微尘有些紧张。
“喂,我好歹也是传说中的魄语者,对司尘府可是很有价值的,你别动不动就想着抓我。”
她突然有点后悔没跟孤沧月走,吃牢饭和吃软饭比起来……不,没有可比性,识时务者吃软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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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嘴!好好吃药就不抓你。“
没好气又耐着性子,一勺药一勺梨汤轮流喂到她嘴边,宋微尘反抗无效,只能乖乖当一个没有感情的吞药机器,倒也喝下大半碗药。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么哄那个女人吃药。念起,竟引起一阵强烈赫动,反噬隐隐有要发作的架势,手里喂药动作停了下来。
为何宋微尘总不自觉让他想起她,这非常危险。
不……他不该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