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费不费文科啊?你去帮帮我崽噻。”
我连忙摇摇头:“刘阿姨,我当年学文科啊,那就像……”
“就像啥子?”
我摸了摸脑袋:“就、就像盲人拉面——瞎扯。”
刘阿姨被逗乐了,特地把火关了,笑了半天,半晌,笑完了之后还问:“咋个个瞎扯法?”
“这么跟您说吧,”我不以为耻地说,“当年历史老师拿着我的卷子是这么说的:”我凭着记忆模仿高中历史老师那口音——我一直觉得那个腔调很像武林外传的钱夫人。我一手插着腰,一手伸出食指,边数边说:“嫩瞅瞅嫩这写的个啥玩意儿?嫩这是答题捏还是搁这儿篡改历史捏?”
也许是我模仿出了精髓,刘阿姨笑的前俯后仰,眼角泪水都笑出来了。
吃饱喝足笑够后,我们才开始了今天的学习。刘阿姨的进步确实很显著,可以看出是认真练习过的,不过还是有些字眼带着乡音,需要慢慢纠正。离开的时候,沥文还紧闭房门在怄气,留给他的烙饼已经凉了很久了。
“这孩子真是的。”刘阿姨叹了口气,转而问我,“张老师,你有没得认得的文科老师啊?我请来给他讲两课噻,省得他一天到晚这副死鬼样子。我看到都老火。”
“没……”我刚想说没有,毕竟自己学的这个专业当年只收理科生,但转眼又想到一个人可能也通些政史,便转了口风:“好像有一个,我回去帮您问问。”
刘阿姨烙饼耽搁了些时间,上完两个小时的课程,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赶不及先去食堂吃个晚饭,只得先去教室参加晚点名会议。
到了教室,同学已经到了大半,我找了靠窗的一行空座坐下,撑着腮帮子,习惯性地看向窗外发呆。天色慢慢暗下,玻璃中的倒影愈加愈清晰。自己曾经这样在玻璃中偷看了少年谭松千百次,默默看了他的背影千百次,而今天,我终于正面收获了他的第一次主动,他是……在走向我了吗?
在玻璃窗的倒影中,我仿佛看到他打完篮球回到教室上晚自习的样子,他抬手把汗揩在袖子上,一手将篮球夹在腰间,从前门走进来。
一步,两步……坐在我前面的座位上。
等等,这个侧脸是……
我转脸看向左斜前座的人。
诸散?
额间发间挂满了汗珠,穿着一身红色的球衣,看起来确实是刚打完球回来。他突然甩了甩头,头发上的汗滴们纷纷做离心运动,向四周发散。其中一些飞到我脸上,我正欲发火,但一想今天上午自己还跟他有过不愉快,便忍下了冲动,我绝对不要做先说话的那个人!
离晚点名会议开始只差五分钟,花四韩一祝二一行人才急色匆匆地赶到。自从那次误会之后,花四更加精致了几个度,只要是可能出现诸散的地方,花四绝对是打扮得毫无死角的。刚刚一路跑过来的花四此时脸上泛着淡淡红潮,喘着小气儿,更是有一种“我见犹怜”的娇弱。
祝二、韩一、韩一这三人正前后走向我旁边的空位,准备照例坐一排。祝二韩一已经坐到我身边了,当花四走来时,前排的诸散突然伸手把身旁的椅子扳下:“坐这里,花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