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上的手掌,阿凉的身体也没有在颤抖了,只是细缝中还会掉出细小的碎渣。
李大夫道:“怎么样?有效果吗?”
老叶头点了点头,神情有些疲惫:“暂时稳定下来了,剩下的就看他能不能熬过了”
随后老叶头使劲的抚了眉头下道:“寒毒入体太深了,能不能挺过来都看命吧”
李大夫叹息道:“诶,你我已尽力了,希望小家伙能挺过去”
老叶头疲倦的坐在了床边的地上,微微的闭上了眼睛,眯了起来。
李大夫也感觉到了紧张之后涌上来的疲惫感,走到一旁的靠窗的椅子上,坐下来休息。
......
深沉而又浓厚,像是一潭水池。
阿凉的意识就像是在池低深处,四周只有无尽的黑暗。
突然一股股的水流涌入阿凉的意识,那种胀痛感袭来。
阿凉想蜷缩起来。
他又感觉到了仿佛有动物在撕咬他的肉一般,又感觉到了血液的凝固。
一波一波的剧烈痛苦,让他的意识分裂开来。
直到漆黑池低的上方,有一道明亮耀眼的光辉。
这使得阿凉意识逐渐清晰起来,痛苦也消退。
潭面像是一面镜子,镜子上写满了阿凉那一生的故事。
从开始,过程,在到结尾。
一遍又一遍的循环观看着。
麻木感,充斥了整个意识。
谭面无限循环播放着自己的一生,有好也有坏。
画面中,张姨抱着那被抛弃肚子上还有脐带的怪异婴儿温柔的低语着。
“你一出生也许就是不公平的,残酷的现实也可能会让你绝望,但是我只希望,你能开心;快乐的生活每一天,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去学会苦中作乐,去活出自己,别放弃挣扎,好好的活着”
黑暗中,名为希望的光芒在闪烁,驱散着黑暗的潮水。
是啊,有的人一出生便是终点;有的人却穷极一生也无法迈出起点。
也许有人一出生就是悲惨戏里的主角,感受着世间种种的不公平;也许受尽欺凌,没有一个可去吐出真心话的人。
但是,这并不是放弃的理由,对吗?
成长中伴随着孤独,孤独也是成长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苦中作乐未尝不是种快乐?
并不是一生迈不出起点,只是单纯的被各种情绪所困扰,扎根在原地,为自己找出的理由。上一世的悲哀,并不是这一世的悲哀。
或许从起点就很艰难,但这并不意味着一生就如此。
未来的事,谁又会知道呢?
去活出自己。
......
一股极致强大的求生欲,在这潭低的深处轰鸣着,震动着。
平静的潭面被打碎,池水波浪滔天,拍打着黑暗。
阿凉重生在冰雪中,也苏醒于黑暗中。
磅礴的生机涌动着传达身体各处。
随着意识的苏醒,躺在病床上的阿凉也感受到了肉体上带来的巨大痛楚,仿佛像只凶猛的野兽来阻拦阿凉脱离黑暗。
但这已经无法阻止阿凉了。
床边上的老叶头像是感应到了一般,随之睁开双眼,一如初见炯炯有神,像是两盏神灯。
李大夫抬起头,一脸刚睡醒的茫然看向床上的阿凉。
随后震惊的长大了嘴。
不止如此,就连旁边的老叶头也长大了嘴。
只见本来还躺在床上陷入生死之境的幼小孩童,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随后又快速的面带痛苦躺了下去。
李大夫:“???”
老叶头:“???”
场面安静又尴尬。
阿凉抓着毛毯,把脸转向了墙壁,耳根都羞的发红。
哇...这也太疼了吧...早知道不跳起来了。
毛毯下阿凉龇牙咧嘴的捂着身子,满脸尴尬,本想来个帅气的登场,谁知身上这么疼。
李大夫看着尴尬缩在毯下颤抖的阿凉...又心疼用哄孩子的语气道:“没关系,刚才我们没看见,要不...你在来一次?”
阿凉耳根更红了。
老叶头回过神,走上床前道:“孩子,你刚醒,趴会吧”
掀下毛毯,阿凉点了点小脑袋,眼睛看着那名把自己从冰天雪地中救回自己的老者,并且大喊显出原形的老者。
阳光下,阿凉第一次仔细看清了老人的脸。
光晕中,老人脸上带着一丝的倦意,左眼上还有一道微浅的疤痕,上挑着嘴角充满着温暖,浓眉大眼却带有种不正经的气质,也难怪初次见面就会让自己显形。
眼前的一幕阿凉感觉鼻尖有些酸酸的,眼角已经晶莹起来。
“凉”
阿凉张开嘴发出稚嫩的嗓音。
老人笑了笑,摸着阿凉的头道:“周凉吧,这名字好听”
随后一股困意涌出,周凉陷入了梦乡。
嘴边还带着开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