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仙醪酒甘甜有果香,适宜妇孺老弱饮用,不若用撇口、细颈、垂腹、圈足的玉壶春瓶装盛,烧瓷颜色为蜜合色。
玉醑酒淡泊悠远,却有延绵后劲,料想更为有阅历者所喜,换作小口、短颈、丰肩,瘦底、圈足的梅瓶,瓷色烧制月白。
碧光酒、流霞酒,一个凛冽浓郁,一个缠.绵瑰丽,合成左右各半的太极瓶,一边用天水碧一边用桃色……
至于从哪儿定制这些个造型不一、颜色罕有的瓶子,他只写了一笔——去找张余儿。
仪荻没料到屠墨会对酒钻研到这个程度,虽不改对他的恶劣印象,但为着自家酒坊的生意,她还是勉为其难的四处奔走。
给张余儿交代了各种酒瓶的制式和颜色,她又借着把玩酒器之便累积了不少积分。
在市口买了两袋杂粮,捎了三匹布缎,又从刘铁匠那儿讨了套趁手的花匠工具……不知不觉又过了半晌。等到赶到闲云居的侧门时,小豆子早已等在那里。
上了马车,小豆子坐在前边赶车,仪荻则在后边默默的想着心事。
已经有四五日未见那盆文竹了,不知道——他还好不好……
她心里不自觉的想起陆平柏,之前的怨恨和气愤早已消散的一干二净,只剩下大片的怅然,如粘了茶水又风干的棉连纸,皱巴巴的不得开展。
他在做什么?有没有穿那件她浆洗过的衣裳?每日是不是还饮茶、弹琴、品香?这些天对着文竹,可有一刻曾想起过她?
……
惦念扎了根,虽封住了嘴巴,却从眼睛和举止中不自觉的流露出来。
又过一段时间,花自芳对仪荻的态度发生很大改观。虽然有她捎的那几坛酒的功劳,但大部分还是因为仪荻的踏实肯干、精巧创新。
花圃破败的地方拆了顶,上边布上一层半透明的琉璃。午后阳光从上边照下来,各种叶子上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
院子里多了一架秋千,周围各色的花开得正好;半倒的墙被重新手工砌成各种造型,或依山傍水或古朴自然,就连陈年的稻草和枯枝,也在仪荻手中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可以说,除了她带来的那只好吃懒坐的肥猫,她在花自芳的眼中形象已经大为改观。
……
这一日中午,仪荻正忙着翻席子上晾晒花苞,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投了过来。
她控制不住心脏的狂跳。好不容易调整好表情,抬起头却看见花自芳穿了长袍、皂靴,难得的一本正经。
“忙完了吗?不如……跟我去个好玩的地方?”他有些不好意思,两只大手不知放到哪里才好。
仪荻难掩眼睛里的失望,抿唇摇一摇头。
“去吧?!”花自芳极力邀请和争取,“不是说你家就是卖酒的吗?到了那儿,给哥哥点指点啊!”
“你是说你的酒酿?”仪荻终于反应过来,微皱着的眉头慢慢松开展平。
“对啊,过去看看!”花自芳一看有戏,继续怂恿。
仪荻想起脑中系统的提示,终于点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