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盖了所有的往事。郎溪桥哈哈大笑起来。梦里无数次想撞破的木门没有了,想撞破的南墙如一团月光,如雾如烟。
他又跑了一会儿眼前一黑,倒在地上。白色的狐狸飞在冰冷的麦田里,像一只饥饿的野兔。或者那白色狐狸就是一只兔子。唐小倩说过她就是胆小的兔子。兔子从郎溪桥脚下滋溜一声远去了。郎溪桥醒了,头疼欲裂,冷的直打哆嗦。
他迈着沉重,颤抖,软绵绵的脚步走了几步又坐在麦田里。一点手机的光亮从远处传来,唐小倩站在地头,泪落无声。
唐小倩睡到半夜,有点口渴。她起来喝了一点水,看见外面明亮的月光。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蓝色的天空,如干净的绸缎一般,挂着圆圆的玉盘。她好奇的拿着手机去阳台拍了几张照片。却意外的发现下面郎溪桥的房间还亮着灯光。
她从楼上下来,看见客厅门也开着,走进客厅,看见郎溪桥的房门大开。她很奇怪,这都半夜了,他干嘛呢还不睡。她走进房间,却空无一人。她忙打他的手机,却听见床头传来清脆悦耳的声音。她在屋里坐了好一会儿,依然不见他回来。她心里一阵紧张和害怕。想起刚睡时看到的郎溪桥的眼神。
她啥都没想,拿着手机出门了。她却不知道去哪里,四处喊了一阵,走到村外的麦田。她看见了月光下飞跑的兔子,也看见了兔子旁边躺着的一个人。她也忘了害怕了,对郎溪桥的担心超过了自己的害怕。她本能的判断那就是郎溪桥,她飞速跑过去,扑在郎溪桥身上。郎溪桥却无力抵抗她的拥抱,仰面躺在麦田里,生硬的冰冻土疙瘩磕的后脑勺疼痛难忍,脑袋嗡嗡嗡直响。
他天转地转了一会儿,眼前竟然看见一了一颗明亮的星星。唐小倩抱起他,哭了起来:“哥!你到底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啊!啊…”
夜色下她穿着白色毛衣像一个白色的狐狸,用脸蛋挨着他的脸蛋。郎溪桥却笑了说:“你真有劲,脑袋好疼啊!”
唐小倩扶着他一步一步回到家里,扶着他躺在床上,捂上被子,摸摸他的手和身体都是冰冷的。给他喝了热水,又摸摸他的脸,觉得微微有了一点温度。唐小倩松了一口气,低声哭泣起来说:“你都吓死我了。你到底怎么了啊!我好怕的。”
郎溪桥说:“没事了!睡吧!都夜深了。”
唐小倩躺在他身边,身体颤抖,把被子扯过来一起盖上,上面又盖了一层,蒙上头,贴在他的怀里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母亲来喊儿子吃饭,意外看见两个人还在熟睡。尽管都是穿着厚衣服,老人还是高兴的笑了。没有打扰他俩,去锅炉房里烧碳去了。
唐小倩醒来,伸手摸摸郎溪桥的头和胸脯,忽然吓了一跳。郎溪桥身子和头部去火炭一样烫。他病了,发烧了。
她告诉了郎溪桥的母亲,母亲打电话给乡村医生。不一会儿来了一个五十左右的女大夫,拿着针给郎溪桥打了一针,然后轻松的说:“这是发烧了,没啥事。他这么健壮的小伙子。”说着她对唐小倩说,“你是他媳妇吧!让他多喝水,多休息。心脏跳的有点快。注意一点就好了。”
唐小倩想解释什么,医生扭头走了。她心里甜蜜的看着闭着眼睛的男人,心里想我是他媳妇吗!唉!农村的人张嘴就说,也不打听打听。可是这样的挨着他,照顾他,和他媳妇有啥区别呢?可是他心里只有那个可恶的,讨厌的女人。
人要是爱了是多么脆弱啊!自己如此,这个如大山一样的男人也是如此。难道真心都是要被辜负的吗!难道心有保留,变换手段,编织套路才是得到心爱的人的方法吗!如果如此宁愿单身一辈子。唐小倩又开始害怕了,她觉得还是和他保持些距离吧!再次伤害了他,就是天大的罪过了。
正月十六中午包子饺子。郎溪桥亲自给父亲和各位列祖列宗上了饺子,供品,水果,点了香烛。到了晚上又上了许多供品,点了烧纸。郎溪桥最后跪下又磕了一个头,送走了各位列祖列宗。
唐小倩看得目瞪口呆,又心惊肉跳的。晚上又不敢自己一个人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