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着那呻吟的是男子的喘息……
骆月是楼里出来的,虽然还是姑娘身,却很明白那是什么声音。
好一个邵雪晴。
冰清玉洁的郡丞之女……
整个长门庄里,除了冯十二以外,最尊贵的女郎。
居然背着人在这里跟男子偷奸?
骆月心跳得很快,蹑手蹑脚地挪到窗下。
那女声突然嘤嘤低泣起来,“将军往后可会好好待妾?”
男子许久没有说话,只听得到粗重的喘息。
片刻后,邵雪晴的嘤咛声略大了些,男子怕她闹出动静招来旁人,连忙将她嘴巴捂住。
“别出声……”
低低的嗓音,叫骆月听出来了。
是韦铮!
屋里的人,真的是韦铮!
骆月的心都碎了。
“将军……”邵雪晴的声音从男人的指缝里叫出来,“……妾是你的人了,你要了妾,可别丢下妾不管呀……”
“嗯……”韦铮有些不耐,加快了速度,喉咙里似要喷出火来。
那急切的碰撞,将木榻弄得叽叽作响。
砰的一声!门突然开了。
纠缠的两人受到惊吓,齐齐转头。
屋里没有掌灯,门口那人身上挂着月光,像个女鬼。
邵雪晴最先认出来,“阿骆?”
骆月的怒火快要从心窝里迸出来了,可看到叠在一起的狗男女,愣是生生压了下去,一边解开外衫,一边朝他俩走过去。
“将军,妾也心悦于你……”
又微微阖眼,当着邵雪晴的面从背后搂住韦铮的腰。
“将军也收了妾吧。妾可怜,都快要渴死了……”
邵雪晴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又羞,又怒。
以前骆月常与她说些风月事,她知道骆月是个恬不知羞的女子,什么都敢做,却没有想到她会胆大至此。
更没想到,好不容易寻来的机会,会因为骆月的下贱被破坏。
她是原安渡郡郡丞之女,出自清白人家。
以清白之身许韦铮,她盼的是情意,是走出牢笼的机会。
对邵雪晴来说,长门庄就是她的牢笼。
她是庶女,可从小也算得上锦衣玉食,何曾吃过田庄里的苦?
田庄里有她厌恶的一切,蛇虫鼠蚁,飞蛾蚊蟑,她每天都宛若活在地狱里。
如果能吊住韦铮,跟他回京,从此便能脱离苦海了。
这才让她生出了孤注一掷的念头。
可骆月一来,她的许身就变味了。
他们眼下的行径,与那花楼女子何异?
而且骆月那个不知羞的东西,生怕韦铮拒绝,竟然,竟然在这样的时候伸手探上来……
这是邵雪晴做梦都想不到的场景,整个人石化般怔在那里,如被雷劈!
更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韦铮居然真让那贱人拉了出去,转身拽着搂着滚在她的身侧,两个人当着她的面便纠缠一团……
荒谬!太荒谬了。
邵雪晴喉头一声嘶吼,怔怔当场。
“你们……疯了?”
骆月啊一声短促尖叫,狠狠捏住韦铮的胳膊,“将军,你轻点……”
“疯了,疯了……”邵雪晴坐起来看着他们,喃喃着。
韦铮也觉得很疯狂。
从他被邵雪晴带入房里的时候,已然在酒意催化下有了几分疯魔的感觉。
这可是太后殿下赐给裴獗的姬妾。
他畏惧裴獗,可正是这样的畏惧,让酒后的他燃起了好胜心,将野性兽化得彻底。
裴獗那样作践他,偷偷玩一下他的姬妾,又如何?
他当然没有想过要将她们带回京里。
送上门的贱人,不玩白不玩。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一个是清白的,另一个还是清白的。
“裴獗是不是不行?”
韦铮喉头挤出快活又得意的询问,脑子似乎被热血占满,什么都顾不得了。
骆月吐出一声长长地叹息,咿咿呀呀的,吐不出完整的字眼。
“无耻,骆月,你无耻!”邵雪晴总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理清了眼前发生的一切,到底是多么不可思议。
这个贱人,她的好姐妹竟然从她的身上将韦铮夺走了,还是正在发生的时候,而方才还说着甜言蜜语的男子,不过转瞬就在她的面前,在她眼睁睁的注视下跟骆月……
她闭上眼睛,身子不停地颤抖。
“你们疯了,我要去……告你们,告你们……”
她脑子混沌,咬着咯咯作响的牙齿,拢上衣服就要走,被韦铮一把抓过来,就势按在骆月的身上……
“啊……”
屋外突然火光大炽。
冯蕴便是这时带着一群部曲闯进来的。
在亮如白昼的火光下,屋子里的一片狼藉令人震惊。
一张木榻,三个衣衫不整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