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帝与周后召开王公贵族,带着一队法师,声势浩大地去了徐后陵墓。
公子溪一路上心情沉重。公子渝也在担心着,怕公子溪情急之下再做出什么惹怒燕帝的事情。
公子溪叹了口气,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向外面。
马车启程时还是晴空万里,如今却突然乌云密布。看来,又要下一场大雨了。
公子溪望着天空,沉默着。听徐后的侍女说,当年徐后殡天时,也是这样的天气。
其实,他是徐后的孩子。
当年周后为了夺子,把徐后刚刚生下的公子溪与一个死胎调包,对外称徐后产下死胎。一个烟花女子因燕帝醉酒而怀孕,恰巧与徐后同日生产。
于是,公子溪便被周后安排成了此烟花女子的孩子。
那个烟花女子真正的孩子,却变成了一个假孕之妃的孩子,也就是公子治。
这一切,都在周后的安排中。
这一切,也都是在燕帝的暗中指使中,进行得有条不紊。
公子溪略有些失望地松开手,看着帘子慢慢从手中滑落。
数驾马车疾驰,马蹄将泥泞的土地中的坑洼积水踏得飞溅起来。马蹄声,声声踏在了公子溪的心上,将它震碎。
都怪儿臣,生前身后都不能护得母后周全。
公子溪闭上眼睛,两行泪簌簌地落下。
徐后的陵墓离燕宫并不算太远。不知为何,公子溪却觉得似乎周游了天下一般漫长。
法师们布好了阵仗后,便诵起了超度的经文。笙箫管弦亦奏起了颇为凄凉的乐声。这乐声渲染的气氛,与其说令人伤心难过,还不如说是令人毛骨悚然。
“寡人找人占卜,发现徐后的陵墓会影响我东燕国运,是不祥之物。所以寡人,”燕帝扫视了一圈,继续说着。“今日特地来此,既是为我东燕祈福,也是要命人拆毁这不祥之物。”
周后斜着眼,挑着眉,轻蔑地黠笑着,看着公子溪。
公子溪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嘴角却抽动了一下。
他现在听着这些法师诵经的声音,笙箫奏乐的声音和陵园附近乌鸦鸣叫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觉得它们格外的刺耳。
“快开始吧陛下,否则错过了时辰,别再对我们东燕的国运又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周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然要卖弄她的贤德体贴。
燕帝严肃地点了头后,拆毁陵墓的许多人便一拥而上,开始用各类工具敲打、焚烧着陵园的一切。
“父王,母后!”
公子溪此时突然站了出来。
公子渝大惊失色,急忙用眼神示意他回去。但公子溪像没看见一样,继续说道:“儿臣请求父王、母后,不要拆毁徐后陵墓,让逝者安息吧!”
燕帝瞪着公子溪。“此陵墓会影响到东燕的国运,你难道想看着东燕气数尽了吗?!”
“东燕繁华昌盛,不知占卜之人此言,是否是对东燕的诅咒?东燕国运,又何须由一陵墓定夺。父王如此做法,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寡人决定的事,你还想改变么!”燕帝愤怒地瞪大眼睛,怒视着公子溪。
公子溪跪倒在燕帝面前。“儿臣求父王开恩!”
“子溪啊,你还真是糊涂。徐后殡天时你才刚出生呢,你怎么就这么偏帮着徐后,还想为了她来忤逆你父王呢?”
周后的语气,既有表面装出来的和善,又有流露出的得意。
虽然这对话才刚刚开始,但是她知道,她已经成功了。
想必徐后就是公子溪现在唯一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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