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照片。哥用手机拍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放大之后还是轮廓模糊。
为期两天的葬礼中,在道士不停地念经超度当中,我跟哥磕下了一个又一个头,每个头磕下去,心中总有说不出的痛楚。
母亲入棺的时候,哥拿出给母亲买的金币跟银锭,小心翼翼的撑开母亲的嘴,把金币放了进去,又把两颗银锭塞进了母亲的手心。
父亲用一卷卷的白布固定好母亲的身体,伸手摸了摸母亲的脸,看了许久后伴随着一声长叹。
“严棺吧。”父亲狠下心把头撇到了一边。
我冲着跑到前面,扒住即将要合上的棺盖看着母亲,我的眼睛已经模糊的什么都看不清楚,我大声的喊着母亲,隐约中被几个人架到了一边,眼睁睁看着棺盖落实。
3月7日早晨五点半,我叫醒了在睡着在母亲灵柩前的哥,今天是母亲下葬的日子,依照家乡风俗,在太阳未升起之时亡人就要入土为安。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跟哥站在母亲灵柩的前方,一人背着一条白布,布的另一端系在母亲的棺椁上。
道士吹响了唢呐,我跟哥迈出了沉重的第一步。
“妈,住新房来。”
“来了。”
母亲的坟墓就在我们家自己的耕地里,离家只有两公里的路,一路上我跟哥他说我应,一遍遍的喊着母亲。
再离母亲坟墓还有五十米的地方,大伯跑上前来,伸手做了一个示意我们跪下走的动作。
初春的早晨,泥土还有点冻,地里面夹杂着草根和木岔。我跟哥一步一步的往前挪,每挪一步膝盖下就传来刺骨一般的生疼感,心也就随着一阵刺痛。
那五十米注定是我今生走的最漫长,最沉重的五十米。每走一步,就代表离母亲与世隔绝,在黄土底下长眠又近了一步。
母亲的棺椁放入墓中以后,舅舅又拿木锤检查了一遍所有的楔子是否牢固。
二叔递过来两把铁锨。
“来吧,铲一锨土,该覆土了。”二叔说着,看了看天边已经泛起的鱼肚色。
我跟哥都没有接过铁锨,而是蹲下身去,捧了满满一把冰凉的泥土,哥在东头,我在西头,沿着母亲的棺椁一点点撒下去。
太阳映红了地里的枯草,大家都收拾好东西后散了。
家里还的摆席,还有一天够忙的。
二叔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也没说走了。
墓地上只留下我跟哥,我看着哥一阵苦笑。
“看吧,这就是生我们,养我们,二十余载的结果。”
“啊……啊……”哥仰起头对着已经泛蓝的天空,扯开嗓门大喊起来。
“很快,我就带着儿媳妇来给你磕头。等你有孙子了,我就年年带着他来看你。”哥又跪在坟前,深深地磕了三个响头。笑容和着泪水跟母亲说到。
“你放心,以后每年我都会回来看你,不管我在哪,不管多远,所以你不会孤单的,妈。”
我跟在哥后面给母亲说了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