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往事,崔叶舟心里难受,正捂着胸口呼吸都快要窒息时,一道黑影推开了房门。
“谁?”
他下意识呵斥。
“是我。”
火石碰撞的动静响起,下一刻,桌上的松油灯被点燃。
松油灯不同于蜡烛和油灯,它是用山坡上的松油为原料燃烧,烟雾很大很呛人,可住在山上的人们容易取得原材料,自然就成了最好的照明材料。
崔叶舟身体一下子僵在原处:“你进来做什么?出去!咳咳咳……”
他们都说好和离了,她还跑到自己房间来?莫不是又在打自己的歪主意?想到这,崔叶舟的脸色更糟糕。
“你确定要我出去?”
楚娇娇一挑眉,顺势在床沿上坐下来。
他都病成这幅模样了,她还想折腾自己?崔叶舟内心一片晦暗:“咳咳咳……出去!别逼得我们连最后的面子情都没有……咳咳咳!”
怎么咳得这么厉害?
楚娇娇蹙眉,下一刻,她果断出手。
轻佻地笑了笑:“你我之间,还有情……嗯?”
崔叶舟躲闪不及,眼睁睁看着她的手落到自己的肩膀上。他想躲闪,却躲不开。她的手慢慢绕过他的脖颈,就在他想逃离时,眼前突然一黑,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意识迷糊间,似乎听到她说话:“就这么怕我轻薄你?可惜呀可惜,病秧子一个。我就是想吃了你也下不去口啊……”
他的头昏昏沉沉的,被压迫的胸腔意外轻松起来。
许久没有感受到的新鲜空气灌进肺部,让他有种从未有过的轻快。
他回忆起,爹娘都还在那时,他跟在大哥、二哥身后去学堂的日子。那是他这辈子却松快的时候。
爹是天生的猎手,每次进山不论多寡总会带着野味返回,那也是他们一家子打牙祭的时候。还有娘,她总是那么温柔地笑着,操持家务,下田种地,照顾他们兄弟仨的生活,每天看似按部就班却有着不一样的和煦温馨。
那时的他是个调皮捣蛋鬼,整天无忧无虑的生活在父母兄长的照拂下。只是这种安宁很快被一场意外打破了!
那日他贪玩着了凉,引发宿疾喘症,为了给他治病,家里的银钱都花光了。
爹娘愁眉不展,他也辍学在家,再没能返回学堂……
阳光穿过窗台,照射到人身上暖洋洋的。这样舒坦又惬意的日子,他有多久没感受到了?
崔叶舟笑着睁开了眼。
他已经很久没有梦见爹娘,怎么会突然想起那些往事?
现在什么时辰了?他怎么睡着了?
坏了!
翻身爬起,他快速穿衣。扎好腰带时,他的手突然顿住了。
在他的手腕上,有一个不深不浅的小红点……
不对!他昨天还喘不上气,今早起来,他却神清气爽,完全没有宿疾复发的感觉。
“娇娇?难道是她……”
楚娇娇的脸突然在眼前闪现,昨晚临睡前她的异常表现让崔叶舟一激灵,快步冲出房间。抬头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楚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