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系好安全带,却迟迟没有启动车子。
沈确也不急,单手撑在窗边,等待他开口。
良久,温凡组织好语言,沉声询问:“钱途和玉柔,是你找人打?”
沈确偏头冲他笑,笑得纯真无害:“是啊,要告发我吗?”
温凡瞳孔一颤,想过她会否认,会辩解,或者对自己哭诉,
就是没想过她会承认。
沈确轻笑出声,指尖触摸自己的薄唇上漂亮的弧度:“大哥,我说过的,谁待我好,我便敬谁。”
温凡努力消化她说的话,深呼吸一口气:“你对我承认,就不怕我告诉爸爸妈妈?让他们知道你的真面目。”
沈确耸耸肩无所谓道:“我在妈面前从未说谎,她如果跟你一样来问我,我依然会承认,
所以你的威胁不成立。”
温凡额头青筋直跳,在钱蕊眼里,沈确善良纯真,内敛乖巧,跟打人根本不沾边,怎么会来问。
沈确是吃死除了自己没人会怀疑她,在所有人眼里,她就是个不足为惧的病秧子。
看她笑得这般灿烂纯真,谁能想到她背后全是刺。
沈确:“大哥,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没了。”温凡说完,意识到自己竟然又结巴了,连忙坐好启动车子不再看她。
沈确打了个哈欠,靠在座椅上小憩。
温凡通过后视镜见沈确睡了,心中叹气:‘这样也好,起码不会被人欺负了,还吃哑巴亏,那样太憋屈了。
有必要跟父亲谈谈,温玉柔还有两月便十八,也该独立了。’
眼神慢慢变得坚定犀利。
晚上,银海私人庄园二楼书房。
姜景辰戴着金丝半框眼镜,一页一页翻动沈确的资料,他的桌面上,一只千纸鹤摆在电脑下方。
片刻,姜景辰看到沈确最初孤儿院名字后,整个人都不淡定了,握紧资料的手微微发颤:“是她,是她,真的是她。”
他眼底带笑,嘴里不断念叨:“是我的确确。”
当年他回到姜家势单力薄,每一次到绝望时都在想着他的确确,后来终于有了实力,他想去找她。
那个孤儿院却因一场大火,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自己暗地里默默寻找,总是一无所获。
如今再遇到,姜景辰好像现在就把她抱在怀里,告诉她,自己有多思念她。
可又害怕她会怨自己,害怕自己,怨自己这么多年没有找她,害怕现在随时会发疯的自己。
想到她那日在周家,蒙着眼睛,手拿盲杖,脸色苍白的样子,不知这些年她到底是如何过来的?
忽然书房大门被推开,一身绿衣长裙的女人手拿水杯和药,缓步走进来。
“辰哥哥,夜深了,你该吃药休息了。”
她的左脚踝上,同样戴有红绳铃铛,每走一步,都会发出清脆地响声。
姜景辰神情骤冷,猛地合上资料,压在手下,随手拿起旁边空掉的水杯砸在她脚边。
冷声道:“不准这么叫我,谁准你进来的,滚出去!”
“啊!”女人尖叫一声,对上男人赤红的眼睛,心下一紧,知道他这是又犯病了,轻声诱哄,也不敢再造次:“四爷,我是雀雀啊,
来给您送药,您是不是又忘了?”
姜景辰鼻息粗重,双目赤红,额头青筋凸显,此时浑身都像有蚂蚁在啃食,抬手捏住眉心,极力压制内心躁动:“药放下,出去。”
青雀缓慢上前,把药放在他手边:“四爷,雀雀不走,雀雀陪您。”
“我让你滚出去,听不懂吗?”姜景辰怒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