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情并不能给信长带来多大的困惑,而生活依旧在继续。从忍者的密谋来说,四国如今陷入了疯狂。三好义继在春季播种了长宗我部送来的那些蒸熟的稻谷,而如今却是连芽苗都没有发出一根,不得不说这招的歹毒不亚于当年范蠡,文种之谋。
“义氏殿下。”香川中务丞元景跪在了前面,如同捣蒜一般。“您可是要救救四国万民,长宗我部这个家伙居然做出这种事情。”
“什么事情?”义氏的目光有些游离,无聊的望着天守之外的景色。一只白雀从檐间飞过,串入了天守之中。
“您没有听闻四国的事情?”这样的大事情就连虾夷这些南蛮地区都能听见,何况离四国这么近的伊势国呢。
“但是……”义氏表示了自己的难处。“其实我知道,但是你觉得在信长大人的联军之下,我会庇护到你们这些反抗他的人么。”
“不,不,这个只是将军殿下说解除我一族的犯下的错误,所以义继殿下才会……”看来,这位开始含糊其辞。不过对于将军来说,为了把自己脱离信长殿下的‘魔掌’付出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一些,赦免谋杀将军的罪名,把这些全部归结到了松永弹正久秀殿下身上。
义氏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那么说到底我们还是敌人了。”
“不,不。三好义继大人已经显出了他的诚心,特地要求在下,在大和奈良的东大寺邀请殿下。”
“你是说,三好河内守已经在奈良了?”
“是……是的,三好殿下已经在寺院之中聆听泽庵宗彭大师的教诲,而殿下也是佛门出生,所以三好殿下希望中务大丞也一同前去,这位可是在几内有名的佛学大师……”香川元景开始胡乱的解释,总之还是得到了义氏点头的认可,比较那位服软了,这个才是最重要。
四日之后,军势到达了奈良,这里可以说是四方势力聚集的地方,所以在这里会谈就显得意味深长了。东大寺,这里的名气与露天的佛像一般有名,再加上那些长青的树木,与京都那些奢侈繁华比起来,奈良旧都更显得肃穆一些,这些恬静之中带着些许淡雅的感觉,确实比起哪里都要好上一份。
周围是讲解的云游僧,以及一些题记的诗人。走入寺院,就可以见到在石壁边上那些题字邀文的家伙,不得不说,在乱世之中这些家伙依旧怀揣梦想,有朝一日自己能够名垂青史。“殿下看什么呢。”本多忠胜对于义氏满是兴趣的游玩感到了疑惑,这里其实义氏来过很多次了。
“有些地方一次就能体会到了,而有些地方你去的越多,才能体会的更深。这苍老的梵音以及这片留着七百年前武士们血肉开垦出来的土地,不能只是一朝一夕之间就能说你能了解到了。”
“传闻,三好义继只是一位年轻的少主,不过大权都把持在了三人众的手上。”
“传闻信长殿下还是尾张的傻瓜呢,所谓的留言并不是什么都能相信。很多事情就连你眼睛见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何况那些在市井上流民的传言呢,要是如此,天下早就打乱了。”
“忠胜受教了。”
说是听僧侣说法,但是这些只是虚无缥缈和‘言过其实’的过场而已。三好义继早就安奈不住,想要寻找帮手。具小一郎这个奉行估计,四国总的损失大约在四十万石左右,这个可以说是三好家大半的财帛收入,当然这位殿下也会把这个问题看到如此之重。现在三好家的要的是喘息的机会,无端的树敌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
三好义继,一个算作是三好家的接班人的男人,可以说这位能维持三好一族这份业绩,委实不容易。自从长庆离去之后,三好一族剩下的摊子可不是简简单单几个人就能维护起来。短短两年之间,三好家畿内的实力全部给剪除,留下的只是在四国老本的家业。而现在长宗我部这个土佐的乡下侍者居然要公然挑战三好家,不得不说这个家督重重困难之中,寻得片刻栖身之地。和泉,河内,摄津的土地失去,使得三好失去了畿内的位置,但是三好家却是得到了东部大名的强援,不得不说这位的手腕算是高明,既洗脱了谋害先代将军的恶名,又得到了反对织田信长的大名援助。
而现在三好家的任务,就是要消除西面那个田舍侍的威胁,不过这个田舍侍似乎比起畿内的那些大名来说,更加难缠一些,毕竟三好义继不能再丢弃什么了。义氏脑中想好了这些,“三好义继么?”目光紧紧的盯着这位新立不久的家督。
“是,这次前来就是来取得您的谅解。”三好义继底下了头颅,这颗看似‘高贵’的头颅的已经不知道几次屈尊了。
“就只是简简单单的谅解么?那么义继大人,我原谅你,你可以走了。”话语说的非常绝对,一时间室内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就没有别的了?”
“别的,想必三好一族都丢失光了,谋杀将军殿下的勇气呢?敢走细川领管的实力呢?这些你本应该拥有,如今却失去了,你有什么筹码与我谈判?就凭你只是有四十万石的土地,况且今年你能获得什么?”义氏的问话一串一串,如同一把快刀割入了三好义继的内心。
义继抿住了嘴唇“能给我一些时间么,只是需要半月,相信中务大丞殿下就能看到三好一族的信心了!”话语掷地有声。
“那好,我在名古屋恭候您的到来。”
会谈只是简短的几句便是结束,三好的家臣也集中了起来。“太放肆了,居然这样对殿下。”三好长逸朝着义氏远去的方向,恶狠狠的说道,不过这些话语也只好在背后说上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