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说什么,我久武亲直没听错吧?”这位内政奉行,一脸镇静看着和颜悦色的元亲满脸诧异。毕竟三好家算作敌国,这种做法完全是昏庸的代名词。“殿下莫不是想学宋襄公?”
“宋襄公?”听到这个名词,元亲愣住了一下,很快眼神之上便是理解的样子“我还没有把话说完,你就这样……我是说,把这些谷物送回去,不过送回去之前把这些谷物全部蒸一蒸。”
久武亲直很快明白了元亲的意思,这完全就是掘坟抛祖的手段。
这种种子看似饱满,若是种到地上,到了秋日定是颗粒无收。如若是长宗我部一族取得了赞岐,阿波自然是努力区分这些,好让农人耕种上新选的种子。若三好一族如百足之虫,难而僵之,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家伙义继或许会把这些种子播种在地上,这个便是文种与夫差的故事。
“请殿下放心,我定是让这些种子看起来如同是良种一般。”久武兴匆匆的便是打算下室了。
“对了,给我军留下一些,如果送的太多回去定会生疑。”元亲见状还不忘添上了一句。
对于内政的东西只是缓步而行,军势则是急如风雷。另一日过去,长宗我部一族的军旗已经插满了三分之一个赞岐的土地。对于这位只是有三十万石的大名,一下次只是在三日之间便是扩充了十万石的土地,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然而东部的这边,三好义继却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三好义继只是有十八岁大小,几年前才经历了出阵的少年,如今则是在三好三人众的扶持之下成了当主。而当时这位年轻的孩子,从先代公方之中获得了‘义’这个字,从三好重存改成了三好义继。可笑的是,这个义字如同笔画一般,如同一把刀剑,削去了足利义辉的首级。
“你们倒是说说看,一个个都是瘟鸡一般,到底是在干什么?”三好义继拍着桌子,大声的呼喊着,堂下则是三人众三好长逸、三好政康、岩成友通,以及一干家臣中川清秀、内藤如安、土歧赖次等人。“当时你们鼓吹说是杀了足利义辉便可执天下之权柄,可是如今呢?天下权柄呢?”义继把手向前用力的伸出,如同向着这三人众讨要什么。“反倒是我成了天下罪人,成了那些叛逆豪族的代名词,这时你们这些智者又在干吗?置酒高会或是闭门不出?”连番的怒骂倒是让这位出了一口心中的恶气,这些三好三人众完全视其如同傀儡,而自从松永背叛之后,这三人也开始表里不一,开始暗中分裂,互相拆着对方的台。
“这个……殿下,我等皆属无奈,京都的事情,完全就是松永弹正久秀这个奸臣操弄。”三好长逸急色道,把这些罪责全部仍在了天下叛臣,松永久秀之上。反正那位的名号之多,也不在乎多算几个了。
“长逸大人说的是,至于西部的战事,我们也没料到有如此之快,而西部重镇在半日之内失去,实在是我等始料未及。”说话的是个消瘦长者,应该是三好政康。
“始料未及,你何时料准过了?”边上传来一声冷哼,岩成友通双手放在胸前,一脸得意的神色。“你……”政康怒然“那么有通大人又有什么高见呢?难不成是清谈高论,嘘枯吹生?”想起这般话语,到是得意了几下。
“哼,我可不是尔等有名无实之徒。”这位白了一眼,还不忘加上几句挖苦的话语。“殿下,我意中川大人与田山义氏有约,若是请其相助,我等定可剿灭长宗我部,甚至可以取得获得土佐一国。”岩成跪在地上,缓慢的禀报起来。
“殿下不可啊。”听到这里,政康连忙跪了下来“田山义氏狼子野心,早就对四国虎视眈眈,当日中川大人回来之时,便是约定与我等共取土佐,便是分划一半。若是此人前来,完全就不是驱狼搏狗,而是驱狼搏羊之策?”
“那么政康殿下的意思,我三好家也是如羊一般?”岩成站立起来“少主自小聪明,又得先主赞许,我等才选其为主。这些事情自然分的清楚。”岩成把目光投向了在一旁的看戏的义继殿下。
“这个,既然不叫田山义氏,那么政康大人有何高见呢?”
“这个……深沟高垒以避之,待到春耕结束,也是我等反击之时。想必到时长宗我部军中定是积怨以久,再徐图进取。”政康只是简单几句,看样子也是没有什么好的计策。
“深沟高垒以避之,深沟高垒以避之?我三好一族,自从父亲大人去后,便是处处深沟高垒以避之?而今日呢?丢了京都不说,就连和泉,河内也全部损失殆尽。三好一族彻底从畿内抹去,而如今却是又怕上了一个乡下来的田舍侍,你要我如何面对以逝的父亲大人和这些臣子们?”义继的话语清晰,倒是处处点在了点子之上。
“这个……。”政康顿时无语,边上岩成则是满脸得意,显然是自己得到了殿下的认可,你政康的好日子到头了。
“殿下,两位大人都说的有道理,不过田山义氏近几日却是遭到刺客袭击,生死未知。不过从情报来说,或许是昏迷未醒,若是此时去请援助,或许就难以成功。即使成功,想必得到的答复日后也可反复。”长逸的话语倒是算帮上了政康一把,身旁的那位立刻投来了感激的脸色。
“这个……”义继陷入了苦思,这位清楚,若是这般,赞岐,阿波等地至少要失去一半。“殿下,长宗我部遣人送还了大约五百石新谷,说这个是春播之用,现在使者在外等候。”
“嗯?居然有这等事情,来快叫他进来。”义继挥了挥手,站立了起来“等等,叫他去大厅,我换身衣服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