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寺客所
既然叛乱平定,义氏也就不在多多追究,便是让真柄领军回去了。南近江与伊势的道路也在去年因为商业的关系修缮了起来,倒是快了许多。义氏只是带着阿惜与新宫,以及锅之助三人前往了观音寺。
战事刚刚平定,观音寺已经腐朽不堪。从外表来说,那种年岁的痕迹被一层层的烟火所掩盖,就连城中花园的植物也刚刚新番了一次,一些尚未清理掉的痕迹验证着这里曾经遭受的变故。住所之中,难免能碰到一些当地的豪族以及家臣。义氏休憩在房中的时候,便是来了一个访客。这个倒是出乎义氏的所料,按照以往便是松永找到义氏商谈一番才是。没想到来的是一位叫朽木晴纲的朽木馆馆主。
“伊势守殿下,在下近江朽木晴纲。”朽木约莫五十多岁,一脸风霜的脸上可以看到一些熟悉的面部,这位便是比六角一族有着相同血脉的朽木殿。当年佐佐木一族移居至此之后,一族建立了朽木庄,昙川上流的溪谷里的盆地与京都相临,连接着若狭和京。所以这里的守护也变成了与六角有着血脉的一族。后来因为地势的关系,血族慢慢淡化了下来,朽木一族成了将军的庇护,也造就了近卫朽木族的血脉,。山谷盆地的地势给这里作为将军避难所提供了极好的条件。朽木氏历代多在将军家出仕。比如眼前的这位正是将军殿下的特笔头。看这位的样子倒是将军师兄委派过来,而不是那位松永殿下委派。
“朽木馆主,在下与您虽然未曾见面,但是却是有过不少交集。”义氏讪笑的说道,这个倒是不假。藤孝当年虽说是将军的随从,不过也是朽木的后备众,所以给义氏挖了也不心疼,毕竟这种人多的是。
朽木晴纲露出了笑意“都说田山大人聪慧过人,今日一见实在足慰平生。”首先说了一句客套之话,便是奔入了主题“将军殿下特地委派在下前来,一是来调查一下关于这里的臣子纠纷,第二便是三好一族的近况。”这位倒是坦诚,或许是将军的授意才会如此。足利义辉也不是吃素的料,从那种手段来说也是有些高妙,不过实在是太过于明显了。
“在下了解,等到一有什么情况,鄙人便是会知朽木馆主。”义氏匍匐虔诚道。
见到义氏的表现,朽木一脸得意,从袖口之中拿出了一纸文书。“这个是将军大人给您,算是讨伐诏,名字没写,您想与谁为敌便是写上去便是。”将军殿下的奖励便是一张借口状,这种事情倒是不少见,不过一般都是塞钱之后马上写取,如今这个填鸭式的表格也只有自己的师兄的做的出。从书信之间,必定还流露出一脸得意的神色。
次日,锅之助就早早的推醒了义氏。“殿下,殿下,昨夜有书信放在门口。”锅之助不停的摇动着的在睡梦中呢喃的义氏。
“嗯?什么书信,拆开念念吧。”义氏继续躺在了榻榻米上,享受着春天的感觉。
“上面没说明是谁写的。”锅之助事先提醒了一下“北伊势,田山中务大丞义氏殿,具领亲启。教法本日,参与者进藤贞治、三云成持、蒲生定秀……”一大堆人名之后便是早做定义,以防变故。
“上面怎么没北田,这个语法还是够混乱的。”义氏嘀咕了一句“等等,锅之助拿来给我。”义氏一手撑起了身体,接过了书信,仔细端详起来。如果把这个字这样拆开,“田山具教参与。”义氏胡乱的道了一句“不可能吧。”眼睛顿时瞪大了不少。
听到这里“二井大人不是当场讨死了么?”锅之助连忙说道。
义氏不再言语,口中来回的念叨着“北田一族,北田一族。”随后伸出了一个懒腰“唉,不管,逢山开山,遇水搭桥便是,就算北田具教在场也不会拿我如何。”站起了身来,脸上则是露出不自然的神色。
观音寺正厅
等到义氏入座,便是人声鼎沸,里面的家臣豪族分派划党坐立在一旁。主座上面则是义氏熟悉的六角义贤以及六角义治。两人见到义氏走了进来,分别投以友善的目光,这些目光的背后则是暗暗指代支持自己。不过,这些的眼神很快便是消失,毕竟那位松永弹正坐在了一旁。“哦,哦这个不是义氏殿下么。”松永倒是‘发现’了走入的义氏,连忙告罪。相比这位是把义氏量了有一会的,不过义氏却未搭理。
落座之后,义氏悄悄的观察着周围的变化,因为自己的身份显著,倒是坐在了上席,不过却是这点遭到了无数眼神的窥视。俯瞰下去,那些人的目光大多数停留在了六角以及松永身上,不过却是有少数落在了义氏,比如那位朽木。还有这位,义氏的老熟人,北田晴具。
北田晴具的面容比往日更加苍老,丢了伊势之后这位没有切腹便是有了莫大的勇气,或者说是胆小。住在观音寺之中,所谓的流言蜚语亦或是种种刁难,使得这位国司感到了无比压力。今天,或许这位能在观音寺的会议之中划分到一片地域作为自己的领土,假以时日或许能够给一族带来复兴。然而今天,这位阻挡自己的人又出现在了面前。能不让这位感到切齿么。
北田晴具双手紧握,满脸愤怒的盯着义氏。看起来今天义氏的对手不是别人,正是这位原国司。开场第一句话便是松永开说,六角等人如同客人一般。“今日来此,想必大家都有坐下来谈谈的心思,鄙人代表朝廷在其中调停一二,希望各位能给在下一个面子。”松永一脸诚恳的请求着席间的几位。
六角父子如今互相厌恶,什么都没说,眼睛看向了外面。余下的家臣则是期待接下来的话语,至于朽木则是望向了义氏,希望这位能提出一些什么。至于北田一直盯着义氏,台上面发言的到底是什么这位根本就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