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白鹭的叫声传入了宗持寺,洁白如雪,颈细而长,脚青善翘,高尺余,解趾短尾,喙长三寸,顶有长毛十数茎。义氏推开了隔门,端坐在了之前。乱世之中,宁得片刻安宁便是求之不得。不过静下心来欣赏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
按照道理来说,高虎昨夜便是撑着夜色去了小谷,向着浅井久政说明了自己的计划。然而这位期待义氏要做的就是绕过阿闭开始了夹击。义氏的这个举动完全就是给高虎逼迫一般,虽说自己是兵权在握,但是指挥的人却是千里之外那个侍大将藤堂高虎。
振奋了一下,便是叫唤了锅之助整备兵马起来。既然人家这么看好义氏,义氏也不能在北近江丢下了这个脸面。
小谷城浅井长政宅
高虎匍匐在了浅井长政的面前,一脸正色的拜倒。“鄙人阿闭淡路守贞征侍大将,藤堂高虎,见过少主。”
“怎么,淡路守有新的战报还是援军?”浅井长政对于这段时间的战况还是非常满意,清晨梳洗完毕之后,便是小姓通报,一个来自前线的使者来到了小谷。这次战役,浅井久政已经完全把指挥权给了长政,所以这个算是长政第一次的战绩。
比起儿时的那种走马掠阵,这种亲临战场的感觉实在太让人喜欢了,弹指之间便是千军万马。“并非是援军,实在是在下有些事情想要告知少主。”高虎装出了一番不善言辞的感觉,给人一种木纳无比。
渐渐的,长政便是有些着急,不过看着高虎泰然的神色却是放心了不少。“阿闭贞征大人,是京极逆贼的内应。”就在浅井长政开始自我催眠的时候,高虎抓住了机会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
“嗯!你说什么?”长政眉毛竖了起来,这样在外人看起来便是更加英俊,不过现在的事态却是和这个相貌无关。
“少主,阿闭贞征这几日的表现只是表面现象,那位大人早已与京极吉高珠胎暗结,谋划着近江的意图。”高虎不紧不慢的说道,看起来这个事情与自己无疑。
长政当然不会只是相信这个片面的事情“相比您才是珠胎暗结,京极倒是会用反间计。”讪笑起来,相信一个哪里来的侍大将还不如相信自己的淡路守才是真的。
一言一行能让这位信服没人能做到这样,高虎也不是毫无准备。从怀中摸索了几下“这个是来往的信件,在下带来了几封。”可以说高虎给的信全都是自己精挑细选,完整的信给高虎拆成了一节一节,使得阿闭贞征的罪行又上了一层。接下来高虎便是开始了闲扯,说是矶野大人昨日早食是什么,阿闭晚餐又是什么。言下之意便是要些饭食来祭他的五脏庙。
长政越看越火,手中的信纸顺势揉捏在了一团,浑然不管高虎接下来的请求。“好了,我知道,还有什么么?”咬住了钢牙,感觉如同一只吃人的老虎。
如果说再拿出一些什么,高虎便是没有侍大将军一般简单,虽然这位的证据足以左右战场,高虎却是不在多说“在下出来时曾偷听到,阿闭大人明日前来小谷城邀功,到时候诈开城门……”接下来的话语高虎便是不在多言。
浅井长政咚的一下站了起来“好你个阿闭淡路守,居然串通外族,你……快点把这个事情告诉我父亲,我去准备一二。”到现在浅井长政还是叫不出高虎的名字。
入夜,小谷城和往日一般,商贩早早的收摊起来,城中的炊烟掩盖住了兵马的行动。一些原先给征兆的足轻享受着美味的饭团,作为耕了这么久田的农人,难得吃上几次米饭实在是让人感到感激。军营之中传诵着浅井长政用兵如神,比起某某大将有过之而无不及。
士兵们开口欢笑,但是浅井父子则是笑不出来。“父亲大人,一切都准备完毕,阿闭似乎还在鼓中,到时候我们……”浅井长政做了一个杀头的举动。
浅井久政抬起头淡淡的看了一眼“早上那个叫高虎的侍大将你打算如何?”
“这个,自然是封赏一番,然后调用到我的部下来。”对于自己父亲问这个问题实在有些怪异。
浅井久政思索了良久,就连侍女送上了饭菜也未抬头。“你觉得这样好么?”
长政听到父亲的召唤,愣住了一下,连忙把饭团塞入了嘴巴。“父亲大人,这个是忠心耿耿的人才,怎么能埋没呢?”
“忠心耿耿会卖主求荣?”浅井久政有些不屑,端起了碗中味噌。因为长久未动,味噌的粉末都沉到了碗中,这位拿起了筷子搅动了一番。
“哼。”长政对于自己父亲的用人显然不是很在意“当然是忠于我浅井氏,这种才是武家典范。”在长政眼中藤堂高虎就是一等一的忠诚,如果这个话放在了义氏的耳边,也不知道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情。或许高虎跟着这种人才会施展他的才学,踩着这些人的肩膀一步步的向上爬去。
“是么?”浅井久政表情还是露出一种狐疑的神色,不过话语却是打住到了这里“那个高虎我不管,不过阿闭淡路守不能杀。”
“为什么。”听到谋反的臣子不能杀,难道是切腹,这个好像也不是父亲的意思。
“矶野一族与那位相近,在说北部的豪族听命实在是与那位有关,总之在浅井没有掌握北部实际政权的时候,这个人不能死。”浅井久政胃口很差,只是喝了几口味噌汤便是放下碗筷回去休息了。留下了独自一个在房中休息的浅井长政。
“或许听听他的意见也是不错,让我来见识见识这个新来的侍大将。”长政思索了良久,呢喃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