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使牙传来的信报上说他们二十九会从晋阳启程,现在应该在路上了,预计后天抵京。”
李瀍嘴角不自觉微微上翘,露出一个阴险笑容。
我也很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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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人民一觉睡醒发现变天了,河东军重新掌控晋阳城,回来平叛的还是太原兵卒。
老百姓们激动得与亲人抱头痛哭,有更夸张的甚至鸣放爆竹庆祝。
老百姓倒也不是有多欢迎河东军,他们只是怕朝廷真派大军围剿太原,不想家乡变成为尸横遍野的大型坟场。朝廷像这样无声无息地收回太原,对百姓而言再好不过。
几家欢喜几家愁,为这一役战死的太原兵家人们接到士兵遗体时,纷纷悲痛欲绝。
尽管吕义忠已经上报朝廷对阵亡士兵家属厚抚,还准备对其家中赐荣耀匾,也减少不了他们失去亲人的痛苦。
很多家属自责若早知道儿子\/兄弟已潜回晋阳城为保护家乡而战,他们昨晚就该拎着镰刀斧头一起出去帮忙。
只有时间能冲淡悲伤。
正月二十九日,清晨。
河南节度使使牙门口并列着八辆铁笼囚车。
士兵们此刻正押解叛军囚犯装车。
他们一边往囚笼里塞人一边清点人数。
“五十一,王小陈,五十二,钱甲……”
轮到杨弁时,他站在囚笼外一个劲东张西望,就是不肯乖乖上车。
“杨革呢,杨革为何不在?”他嘴里嚷嚷着问。
杨弁被关押这两天,一直没有见到杨革,他以为是关在了不同牢房。
杨弁认为押解时应该可以见到,没想到找一圈仍是不见侄儿。
吕义忠听到吵闹闻声走过来。
了解情况后他幸灾乐祸地告诉杨弁:
“你侄儿早就死了,平乱那晚被刘街使亲手斩杀,昨日快马呈给朝廷的伏诛叛军名单中,杨革排在第二位,第一位是被捅成马蜂窝的韩铁。”
“你骗我,刘异说杨革只是撞伤了头。”
吕义忠满脸嘲讽说道:
“说你愚蠢吧,你还懂得蛊惑人心,说你聪明吧,你连千古恶来的话都信。刘异是谁?那可是以扒皮抽筋为乐的主儿。”
他指了指最后一辆囚车,继续说:
“那辆车上除了装囚犯,还装了一条人大腿,那是你手下第一猛将战天横的腿,刘异说要拿回去做骨笛。刘异连帮他将你骗进中城的耿长秋都杀了,你侄儿落到他手里能活就怪了。”
杨弁不停摇头,陷入矛盾挣扎。
“他为何骗我?他没道理骗我。”
“怕你自戕呗,朝廷要你活着进京,你这种反贼只有死在众目睽睽之下,才能对天下乱臣贼子以儆效尤。”
杨弁呆愣一瞬,随后发出野兽般的哀嚎嘶吼。
“啊!!!!刘异,你居然骗我,我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杨弁,你该感谢刘街使才对,若不是刘街使给杨革一个痛快,他随你被押送进京只会死得更惨,腰斩听说过吗?有些刽子手喜好折磨犯人,他们执行的时候会故意往下斩一寸,别看只是一寸之差,犯人被斩成两段后却要多熬上半日才会死。那半日是什么滋味,你们这些人很快就能体会到了。”
听到吕义忠的话,八辆囚车里的叛军犯人被吓得瑟瑟发抖,有些人抖到开始失禁,有的人以头撞铁笼。
“求求你们,现在就杀了我吧。”
“我不要多苟活这两日了,呜~呜,求给我来个痛快吧。”
……
杨弁双眼浸泪,冷冷看向没出息的手下们,大吼道:
“嚎什么嚎,你们当初参与举事就该想到事败的下场,有什么可怕?左右不过是一个死。比起与草木同腐,还不如死得轰轰烈烈。”
杨弁登上囚车时,苦涩地笑了一下。
其实侄儿早死了也好,遗憾的是他们叔侄终是没能见到最后一面。
将到要启程时,刘异才哈欠连天地从使牙里走出来。
昨天吕义忠要求跟他一起押解叛军回京,刘异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却没拒绝。
吕义忠疑惑问道:
“刘街使,跟你一起来的那个红脸司戈呢?”
“昆仑瓜啊?我派他先回去了。”刘异语气轻松随意道。
众人纷纷上马,押解着五十名囚犯往京城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