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一辈子活得张扬洒脱的李太和,在自己的母国学会了低调和隐忍。
此刻面对福王李绾的询问,她也只有无奈苦笑。
“不想出门,怕见你们太频繁惹人非议。”
抚王李纮不知何时站在她背后,突然插话。
“谁敢非议?太和,咱们可是一起长大的,你要是觉得孤单,我将我的儿女过继给你?”
翼王李绰也凑过来插话:
“你傻了,咱们的儿女跟小太和是同辈。”
李纮呵呵憨笑,改口道:
“那就过继我的孙子孙女给小太和,我现在有四个孙子,两个孙女。”
李太和白李纮一眼嗔怪:
“跟我炫富是不是?”
蕲王李缉凑过来嘲笑:
“十八兄,就你那几个淘气包的孙子孙女,还是你自己留着吧,别再把我们小太和给气着了。”
李太和耳朵听着几位皇叔斗嘴,眼睛却往过道对面一张桌子瞟去。
光王李怡那一桌只坐了四个人,显得有些寥落。
李太和看着刘异的脸,忍不住想念他的父亲。
那日分别后她再没见过李归,又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她很想过去找刘异问问他阿耶还在长安吗?能否再见?
此刻刘异被丈母娘赤裸裸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然。
李安平也发现了母亲的异常,疑惑问道:
“阿娘为何一直盯着刘小偷看?”
“驸马长得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
刘异戏谑问道:
“哦,天下还有第二人长得如我这般玉树临风?”
他正狂着呢,忽然惊叫一声。
刘异愤怒看向李怡。
李骗子刚才在桌底下踹了他一脚。
两个人开始用眼神相互对骂,然后在桌下无声过招。
李安平好久没见母亲,开始兴致勃勃跟郑嫣分享自己在宣阳坊的生活。
等李怡和刘异停手时,娘俩正聊家里的亲戚。
李怡适时插话:
“阿娘,舅父前阵来信说他不日就要举家搬来长安。”
刘异诧异,李怡和李安平居然还有个舅舅?
安平公主问:“听人说河东近来一直在打仗,舅父一家平安吧?”
李怡答:“舅父信里说绛州还好,那里不是主战场。”
刘异问:“你舅父在绛州?”
李安平嗔怪:“也是你舅父,他在绛州闻喜。”
刘异猛然一怔,绛州可是河东裴氏的地界。
闻喜县他奶奶和奶奶的兄长裴度的故乡。
他装傻问道:“舅父原来是河东人?”
李安平嘟着嘴巴回:
“你傻了,我早告诉过你啊,我阿娘是江南润州人,我舅父又怎会是河东人?”
“沃特西瓦骚瑞啊。”
刘异敷衍假笑,心里隐隐感到惊讶。
李归曾说他母亲在世时与他父亲的小妾郑嫣关系不睦,一气之下回了河东娘家。
那郑嫣的弟弟为何要跑到李归舅舅的地盘生活?
刘异正思考时,李瀍在宦官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c位主桌上。
王文干走到他身侧小声禀告:
“陛下,太皇太后说身体欠佳,今日就不过来了。”
李瀍唇边嗤笑,老太太脾气还挺大。
不就是护军中尉没听她的用了吐突士晔吗?
这些人怎么就拎不清,他可是受命于天的天子,岂能任人摆布?
“让尚药局的医师过去看看,等宴会散了朕亲自过去探望太皇太后。”
表面的孝义还是要做的。
宴会正式开始,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被端上桌。
皇帝遥敬众人一杯后,各桌开始热火朝天地炫饭。
李瀍孤独地吃了一会,忽然感觉:
好!无!聊!啊!
李瀍不自觉往光王那桌瞟了一眼。
他此生最讨厌的人全坐在那桌。
李瀍一摆手招呼王文干过来近前。
“准备节目了吗?”
“回陛下,准备了,歌舞都有,要开始吗?”
“谁是问你这个,我问你给光王准备节目了吗?”
王文干当即会意。
他家主子有个恶趣味,每逢大型宴会,李瀍喜欢拿口吃呆傻的光王戏耍。
王文干小声回:“准备了,保证陛下开怀。”
李瀍唇角阴险坏笑。
“甚好,那就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