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伊人最后给刘家人选了“弹棋”游戏。
每人发十二颗棋子,六贵六贱。一方在棋盘上将棋子甩出去,击中另一方的棋子就可以得分。
这种简单到弱智的游戏不仅受平民喜爱,在皇宫中也很流行。
杜甫、白居易、李贺、王涯、韦应物等大诗人都精于此道,王涯在《宫词》中曾描写:“向晚移灯上银擎,丛丛绿鬃坐弹棋。”
花伊人讲完规则后,刘宅众人很快在棋盘上两两厮杀起来。
刘异对战张鼠。
他又弹出手里的一枚黑色贱子,‘嘭’地一声,击中对面的红色贵子。
“耗子,你现在只剩三颗贵子,这局输定了。”
“你少得意,等会轮到我出手,定一次将你全盘红子打飞。”
两人激战正酣时,小蛮推门进来。
她走到刘异身边说:
“刘郎君,外面有一位神策军将领找你,他说是你的旧识。”
刘异、张鼠对视一眼,各自露出意味深长的坏笑。
刘异请小蛮带路。
“今晚多谢妹妹了。”
他初次来万景楼时,就是小蛮为他引路去茅厕,结果中途恰好听到范西阳的阴谋。
端午节与刘邺、顾非熊那群学阀二代一起过来时,小蛮还是他们玩游戏的觥纠。
刚才也是小蛮通风报信告知马元贽来了,他才能赶去茅厕堵住那位权宦,与耗子配合演一场好戏。
这小姑娘简直就是他的福星。
刘异以为小蛮会将他领进牡丹房,结果却进了芙渠房。
这个房间是吴有才刚才新开的,里面只有他一人。
见刘异进来,吴有才笑脸相迎。
“刘街使可还记得在下?”
“吴指挥使?原来是你找我。”
刘异心中偷笑。
米童进京前,你可是我在右厢神策军的唯一人脉,我怎么可能会忘掉你?
两个半月前要不是老子给你送了封匿名信,你会知道是左厢神策军在东市纵火?
他一脸真诚客套道:
“好久不见,当日我护送定安大长公主回京在东郊遇袭,幸得吴指挥使前来相救,回城后我本想去你营中当面致谢,又怕自己南衙的身份给吴指挥使添麻烦。”
“唉,嘤其鸣矣,求其友声,吴某结交朋友重在意气相投,岂会在乎立场出身?”
“吴指挥使今日独自来玩?快跟我去海棠房,我介绍我的家人给你认识。”
“呃……刘异,我找你有点小事。”
“哦,是何事?”
吴有才拉着刘异坐到屏风旁的坐榻上。
“军中盛传是刘街使暗中出版了《银瓶梅》,我刚读完第二卷,想问你下一卷何时出?”
刘异冷笑,跟我玩顾左右而言他?
“应该快了,月底就能上市,到时我亲自给吴指挥使送去。”
“那是极好,每次新卷上市都是一本难求,我正愁抢不上呢。”
“吴兄叫我出来就为这事?”
“主要想找你叙旧。”吴有才继续旁敲侧击,“听说陛下赐婚,刘街使刚刚尚安平公主?”
“刘某何德何能得陛下如此垂爱,惭愧啊。”刘异假惺惺道。
“刘街使从军中小卒被陛下破格擢拔为金吾卫武官,陛下还将自己的姑母赐婚给你,如此宠信,你该好好报效才是。”
“这个自然,刘某余生只有肝脑涂地以报效圣恩。”
“肝脑涂地?只怕是嘴上说说吧。”
“呃……吴指挥使,你这话是何意?”
“刘异,我问你,延生观的事你知道多少?”
刘异当即露出震惊表情,下一秒又切换成局促不安,情绪拿捏得到位。
他结巴问道:
“延……延生观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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