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他跟那些道士不一样,他躲我都来不及,不会跟我再续前缘的。”
“你如此放不下,与其自我思量,不如让我帮你测一下。”
李安平想想,好像也没有损失。
“怎么测?”
“你写一个字吧,我帮你测字。”
李安平手指沾了点灯油,在光滑的石板地上写下刘异的‘异’字。
太升真人低头看了半天。
见她不吭声,李安平问:
“测不出吗?”
太升真人抬头看着她问:
“你要测的这个人出身田舍郎,对吗?”
李安平震惊,原来这女冠竟真有几分本事。
“没错,听说他家世代务农为生,你怎么看出来的?”
太升真人指了指‘异’上面的田字。
李安平满脸惊喜,看来测字确实有点道理。
太升真人问:
“你写田字时一笔一顺很仔细用心,田心为思,你很想念他?”
李安平神情忧伤地轻轻颔首。
“每天都想,你还看出什么了?”
“他这人能说会道,可谓巧舌如簧。”
李安平想到刘异在船上替自己出气痛骂李义丰时,妙语连珠,嘴皮子简直太溜了。
“对,他口才很好,我喜欢听他说话,这个是怎么看出来的?”
太升真人指了指‘田’字的四个口。
“原来如此,还有呢,下边’共‘字怎么讲?”
“他……他……”
说到下面,太升真人突然卡住了。
李安平疑惑:
“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我与他莫非真的此生无缘了?”
“呃……’异‘字,田下是这个’共‘字,我不太会解,看来贫道还是修行不到家啊。”
“啊,原来如此。”李安平语气有些失落。
太升真人发现这姑娘很单纯,自己说什么她都信,貌似从不会怀疑别人。
她再次打量李安平一阵,目光又转移到她披的衣服上。
“我其实还能通过衣服和贴身物品测出一个人的心性。”
“此话当真?”李安平满脸不可置信。
她连忙将黑色外袍从身上解下,递给太升真人。
“我只想知道衣服的主人会不会将我忘了?”
太升摩挲半天黑衣男袍领口,幽幽说道:
“你的情郎该是位武者,而且勇猛过人。”
李安平笑着不住点头。
“是很勇猛,他还下河救过我的命呢。”
太升真人将衣服凑近鼻下,闻了闻味道,须臾语气肯定道:
“他双手沾满鲜血,曾经杀戮很重。”
李安平没见过刘异杀人,但她听李怡讲过,刘异在杀胡山大战立过战功。
她不喜欢太升真人用杀戮形容自己的心上人,好像刘异是嗜杀的魔头一样。
李安平辩解道:“他那是为国杀敌,被迫的。”
太升真人笑了笑,继续翻查这件黑袍子。
当她翻看到袖口里侧时一怔,半天后又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李太和问。
“你情郎的那个心上人定然不是位心灵手巧的好姑娘。”
“你怎么知道?”
太升真人指着袖口里侧给她看。
“这里明显破过,又被针线缝补好了,帮他缝补的人针线活很差,且没用同色黑线,用的是蓝线,虽然在里侧不明显,却能说明补衣服的人不够仔细啊。”
“你真是神了,这都能看发现?”
太升真人更加确认这是个心智堪忧的单纯姑娘。
别人说什么她都信,万一这件衣服是那人自己补的呢?
“我看你那情郎的心上人如此粗枝大叶也未必配的上他,你或许跟他还真情缘未了。”
“真的吗,我跟他还能再见?你别骗我。”
李安平激动得像是要哭出来,将黑袍子紧紧抱在心口。
她感觉今晚彻底睡不着了,兴奋的。
李安平走后,太升真人看着地上那个‘异’字发怔。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异字上田下共,共享王土就是造反,原来他的名字中竟自带造反之意,到底谁给他起的这名字?”
“共了田地,共人否?”
太升真人压抑自己的情绪,忽然大声道:
“滚下来吧。”
殿外房顶上一道黑影chua地闪入大殿,躬身行礼。
“卑职见过太升真人。”
“帮我送封信吧。”
“喏。”
“告诉他,他猎的鹿肉真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