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义坊周寡妇自从差点被金吾卫给逮了,这几天老实了许多。
她再也不敢在房内开赌局,她的姘头们也被吓得不敢登门。
但她一个女人顶门立户,总要想些营生。
幸好她丈夫留下的房子很大,周寡妇为了生计便将房子挂牌出租,她想把西厢房租出去。
她也没请牙行,就自己在门前挂了块牌子。
牌子刚挂出去,下午就有一男一女过来看房。
男的年轻力壮、身材魁梧,胸肌发达得快撑破衣服了。
他长相也很有特点,一眼大一眼小。
女的穿一身红衣,姿容艳丽。
周寡妇见到身材这么好的汉子,欢喜的不得了。
她介绍房子时,身体总有意无意往男子身边蹭。
她用一个自以为风情万种的媚眼不住对男人暗送秋波。
“你们外地来的吧?后天就是庆阳节了,每年到这时候长安可热闹了,定会让外地人大开眼界。”
红衣女子冷冷瞥了一眼她的小动作,瞅了瞅男人。
男子被吓得恨不得将双手高高举起,证明自己绝对没邪念。
红衣女子冷声讥讽:
“依我看长安本地人的眼界也不怎样,跟没见过男人一样。”
周寡妇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你们若不租,我……”
“我们租。”
“啊?”周寡妇没想到气氛如此尴尬,女子还愿意租她的房。
看来没见过世面的外地人对房子十分满意啊。
她马上又堆起笑容,得寸进尺道:
“一个月租金七千五百钱,要先付半年。”
她本以为这对男女会跟她讨价还价一番,没想到男子直接出去,从外面马背上卸下五匹绢交给她。
“这些足够了吧?”
周寡妇乐颠颠接过。
“哎呀,我这也没尺,不知道怎么找你们。”
红衣女子沉着脸严肃告诫:
“无需找零,不过我们不喜欢有人打扰,此后西厢你不能再随意进来。”
周寡妇翻了个白眼。
“好好,不进就不进,那我去坊正那里给你们报个通行。”
周寡妇撇撇嘴,抱着五匹绢悻悻地出去了。
她家的大黄狗还赖在西厢里继续对这俩陌生人讨好地摇尾巴。
晚上大黄狗坐在西厢门口,歪头疑惑听着里面的声响。
奇怪,里面好像不只白天租房那两人,大黄感觉至少有七八个人。
自己一直守在院子里,他们是从哪里进来的呢?
好费解啊!
算了,这不是一条热情狗狗该管的事情。
大黄想想又乖乖缩回窝里睡觉去了。
三更左右,孟堂率领一队金吾卫沿着朱雀—明德大街巡逻。
走到开明坊时,孟堂让队伍全体掉头。
属下提醒:
“孟执戟,那边还有保宁、安义两条街没巡呢,我听见前面好像有狗叫声。”
孟堂瞪了多事的属下一眼。
“巡什么巡?咱们前几天刚来这边抓过赌博,量那些闲子短期内也不敢再在这边闹事,都跟着我往回走。”
“是。”属下不敢反驳。
这一夜长安无事,括弧表面上。
翌日,辰时。
大理寺监牢放饭时间。
牢里跟外面普通百姓家一样,吃两顿饭、
现在放的是早饭。
各仓栅栏里的囚犯分到的朝食还是捞不到米粒的粥和可以用来充当凶器砸人的硬馒头。
没一会他们均被十一号仓里传出的食物香味吸引。
“咦?”
“今天十一号吃的跟咱们不一样。”
此刻刘异懒洋洋的坐起身。
他瞅了一眼狱卒摆放在自己面前的饭菜。
一只用荷叶包裹的烤鸡,
一盘半尺多的清蒸桂鱼,
一碗红烧羊肉。
主食是热腾腾刚出炉的胡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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