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问道:
“动刑了没?”
孟堂快速咽下嘴里的萝卜,开始专心分享。
“没动成,刑部尚书当时就不干了,质问御史大夫,为何一定要黄传承认受人指使,说他居心不良。没想到御史中丞不帮自己的上司御史大夫,反倒开始帮刑部尚书一起指责御史大夫动机不纯。”
昆仑瓜感慨:“二对一,御史大夫输了。”
孟堂得意摇头。
“非也,陈观说新上任的御史大夫好生厉害,他一个人激辩两个竟然丝毫不落下风。据说刑部尚书年纪很大了,看起来至少七八十岁,他被御史大夫气得差点翻白眼。”
刘异听了一会,不解问道:
“不是四部会审吗?怎么没听提到大理寺卿和京兆尹啊?”
孔彪插嘴道:
“陈观说大理寺卿全程和稀泥,京兆尹从头到尾就没吱声过。”
昆仑瓜大笑:“敢情京兆尹只负责把场地租给他们吵架的。”
孟堂也笑了。
“据说几位高官吵得热闹非常,外围观审的老百姓兴奋得跟着拍巴掌。”
刘异听到情趣盎然,提议:
“咱们下午也去看看呗。“
孔彪、孟堂、昆仑瓜惊讶看向刘异。
“街使,没人跟你讲过吗?”
“怎么了,吃瓜犯法?”
孔彪回:“长安城除了咱们当兵的,其他官员都只上早衙,他们午后下班了,晚衙只会留个别人值班而已。”
“槽,比地方县衙还轻松?”
刘异记得周彤审毛台那案子时,下午还升过堂呢。
“是啊,地方州府的官员会辛苦些,听说进藩镇幕府的官员就更辛苦了。”
刘异彻底无语了。
“每天只上午升堂,那这个案子要审多久啊?”
孔彪无奈叹气。
“他们左金吾卫的人今天也白去了,传唤都没传唤他们,陈观说这案子估计没时候结案,看架势能吵到地老天荒。”
刘异摩挲下巴,问:
“泼皮那个案子结了吗?”
孟堂答:
“那案子结的快。听说日后查抄寺院不用闲子了,将由牙差出面。两街功德使见泼皮们没用了,连保都不保。京兆尹最后将他们以盗窃罪名判的,两人怀里揣珠宝的价值超过五十匹绢了,判流,三人判徒。其他人所盗钱财按折绢匹数算,杖六十到一百二不等。”
孔彪忽然拍了桌子一下。
“听说黄传在狱中攀咬过我,他说曾将东市钥匙借给过我,京兆尹根本不信他,都没传我问话就直接结案了。这次黄传因为监守自盗被抓,我一点都不同情。我拿他当兄弟,结果他出卖我。”
刘异用手指点着自己下巴思考。
这个京兆尹断案能力不行呀。
他又问:
“在定安长公主回京路上闹事的那几伙人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孟堂回道:
“那天进城后我们直接把人送去京兆府了,听说神策军扣下那几个人审了一下也没审明白,最后也送去京兆府了。”
孔彪补充:“京兆尹好像忘了这个案子,一直押着没有审。”
刘异摸索着下巴,他意识到刚才对京兆尹的评价草率了。
这人肯定是个无党派人士。
泼皮的案子他选择快速结案不扩大处理是明智的。
泼皮们曾替两街功德使查抄不少寺庙,中间捞的油水不会少,中间还涉及郭氏。
他问得越快越潦草,是在向一些人表明态度,他绝不深究。
处理完泼皮到此为止。
在李太和回程中闹事的那几波人,明显不是一伙的。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跟党争相关。
京兆尹若审,也许能查到点蛛丝马迹,但大概率什么也审不出来。
层层委托下去,找到雇佣源头太难了。
牛李两党斗争这么多年,双方精得跟狐狸似的,做事应该不会留下尾巴。
京兆尹选择对他们只关不审,这就给结局留下了无限可能性。
他等于同时拿捏了牛李两党的把柄。
石头不大,但它就悬在头顶。
刘异眼中突然流露出兴趣。
“今天来不及了,我明天上午去凑凑热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