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开拧眉,这小子会不会太狂了?
李德裕呵笑上前。
“刘街使果然少年英才,意气轩昂,令我们这些垂暮老者也听得浑身一震。”
“大爷,您谁呀?”
崔珦赶紧上前,介绍道:
“这位是位列三公的李相公。”
“三公?我知道,公平公正公开嘛。”
所有人黑线。
他们以为刘异是初入官场,对职级不了解。
仇晴儿偷偷看一眼李怡,发现他完全没有过去打招呼的意思。
她不禁心下怀疑,难道这人真是傻子?
这是认识朝臣多好的一个机会啊。
李安平吐了下舌头,问兄长:
“他们这么多人是约好了礼佛吗?奇怪,为何不见带家眷?”
李德裕显然也听见了,他却朝刘异解释:
“今日休沐,老夫闲来无事,便约老友们一起踏青,不成想在此地遇到来京履任的御史大夫赵开,真是好巧。”
刘异颔首认同。
“是好巧,一群老人家来个破寺院踏青,新任御史大夫从长安东边来,却故意绕到长安南边,估计长安城东边没门吧。”
李安平在后面哈哈哈大笑后提醒:
“你这傻子,长安城东边有三道大门呢,你我相遇那天就不就在东边的通化门下。”
这下李党人尴尬了。
皇帝的新装被小孩戳破了。
他们顿时陷入窘境。
若对面是一群久在官场情商高的官员,肯定早装作看不见避开了。
即便撞上了,也不需要刻意提醒,对方只要不想惹事,就会自动闭嘴。
可如今对面这几个人:
刘异初入官场,不懂规矩,还是一路惹事进京的,整个混不吝。
光王和安平公主,一个呆萌,一个蠢的不懂人情世故。
至于李思忠兄弟,草原人直脾气,完全不懂套路。
这该如何提醒他们好?
李德裕笑呵呵对刘异说:
“我等出游本也不是什么机密事,奈何如今朝局复杂,为恐小人借机构陷,街使最好不要把今日遇到之事对外声张。”
刘异坏笑:“好说好说,不过我有一事请教。”
“刘街使请讲。”
刘异小声说:
“我准备辞官,但一天一天请假熬到百日太累,有什么更快捷的办法?”
李德裕讶异地看着刘异。
难怪他一路作妖,原来这小子是真不想干。
李德裕想想,这么个混不吝的人离开官场也好。
他同样以轻声回答:
“本来六品官免职不过是老夫一句话的事,但你的官是陛下制授,我来日面圣时可以顺便禀明陛下,说你不能胜任街使一职,只待陛下首肯,我就让兵部出免职令。”
“好,咱们成交。只要你帮我办成此事,我跟我的朋友们今日就当没见到过你们。”
刘异又抬头大声问前方的郑言:
“你是要跟我们继续逛,还是跟你家大人们回去?”
“我……”
郑言刚讲一个字,就被他七堂兄郑朗一下扒拉开,抢白:
“垂之自然要跟我们回去。”
刘异无比同情地看向郑言。
“好好体验来自家人的温暖吧。”
他带着其余五人缓缓离开寮房外面,往大门方向走去。
赵开走近李德裕,低声问:
“相公,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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