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异郎君还要跟我去喝酒,你要他带匹绢去吗?给我换成现钱,以后都给他现钱。”
刘异眨巴眨巴眼睛,我何时说过要同你去饮酒了?
最终刘异怀揣着一百二十文钱,与郑宸一起离开这家纸鸢铺子。
“你家在巩县到底有多少产业?”他边走边问。
有郑宸粘着,他无奈只能一路牵着拉平板车的牛,步行。
郑宸锁着额头,神情很为难地回:“没算过呀,我回头让人盘一下给你。”
刘异:“呃……不必了。”
敢情这位才是真大款。
“异兄长,时间还早,我们去哪家酒肆?”
刘异摇摇头:“我还有正事。”
“何事?我陪你一起,办完了咱们再去酒肆。”
刘异直视这块狗皮膏药,认真回道:“我要去报名参加发解试,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郑宸有些怪异地看着他:“兄长也热衷科举?”
“不,”刘异坚定地回,“我热衷过舒适的生活。”
该死的大唐,不做官不让老子买大房子。
发解试的报名地点就在县衙旁边。
据说在百十年前,考个发解试还需要邻里、乡亲保举推荐。
地方保举不当,不仅被错举的人不能予试,就连他的所有同乡都要受到牵连,被剥夺考试的资格。
好在现如今报考发解试已不那么严苛,采用投牒自举,自行报名应试即可。
反正也只是初试,太差了自然会被第一关淘汰掉。
但到了省试那一关,还是需要呈交纳状。(纳状包含文解、家状,家状包括乡贯、三代名讳及本人体貌特征,另附五人结款通保。)
当刘异递交完材料,把自己名字歪歪扭扭添上去时,旁边录事看得直皱眉头。
真是一年不如一年啊,什么样的人都敢来考发解试了。
刘异也很郁闷,心道这能怨我吗?
‘刘异’二字,也忒特码难写了。
郑宸在旁边看着好笑:“异兄长是自学成才吗?”
这笔字实在不像哪个夫子能教得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有一天,莫名其妙地就会了。”
郑宸惊叹:“果然天降之才。”我就知道。
刘异无奈看向自己这位后援会会长,你的粉丝滤镜会不会太厚啊?
现在老子严重怀疑你是私生饭。
离开时,刘异问:“你与【子美客至】的杜星楚很熟吗?”
郑宸连忙否认:“不熟,一点都不熟,我平时跟那些文人没一丁点来往。”
“说实话!”
“呃……假如我说熟的话,兄长会不会从此不再理我?”
“不会。”
郑宸嬉笑道:“【子美客至】其实也是我家开的。”
刘异下巴咣当一声就掉下来了,佩服的五体投地。
“【子美客至】也是你家开的,那为何人人都当那是杜家的产业?”
“所谓‘伐冰之家,不畜牛羊’,只是不亲畜而已。我家在附近各州名声有点大,拔葵去织只是装装样子,很多产业都不用亲自出面。”
“你们借杜家名声敛财,他家也愿意?”
“有何不愿意,她父亲杜嗣业,当年穷得连给祖父迁坟的钱都没有,还是我家出钱资助的。元相公亲写墓志,又是看在谁家的面子上?何况这些年我们从未亏待过杜家。”
刘异感慨道:“荥阳郑氏,果然名不虚传。”
“我就知道瞒不过异兄长,你是何时知道我来自荥阳郑氏的?”
刘异捏着眉心…很好猜的好不?
你来自荥阳,姓郑,出手阔绰,去一次【子美客至】都要杜大家亲自相陪。
普通商人哪来这么大的面子。
“可否跟杜星楚说说,我想借【子美客至】一用?”刘异问。
郑宸爽快道:“我一句话的事,不过兄长总得告诉我借来干嘛吧?”
“玩剧本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