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相府内,郑瞿坐在书房内,对长子郑臻说:“今日,可知宁国献礼有何冒犯?”
郑臻低头沉思,压低声:“那王韬分明在刺激陛下膝下无子。”
“你认为呢?”郑瞿偏过头又看向自家老三郑珏。
郑珏玩弄着衣袖,漫不经心地回到:“战利品,靖渊王。”
郑臻皱着眉头,转头看向这个比自己小了二十来岁的小子,说:“你的意思是……”
“珏儿说得没错,重点就是在这。”郑国相点了一下头。
“这宁国的人真是嚣张,真以为有个什么狗屁战神,什么靖渊王就可以作威作福了?在我大明国面前装什么蒜!”老二郑炜终于没忍住。
“陛下也着实狠心,竟将这唯一龙子交给宁国去换那三座城池,哎。”郑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陛下的心思真的让人难以琢磨。”郑珏放下衣袖,看向郑国相。
郑瞿看着桌前的烛火,默不作声。
次日,宁国使团从驿站交接了工作,准备出发,而护送小皇子的侍卫不满十人,轿车上也紧跟了一位奶娘和一个宫女。
明国王宫城外,有一所比较隐秘的宅子。
“可怜的孩子,以后就要由我这个老头照顾了。”秦老抱着木槿交给自己孩子,小心翼翼地给孩子喂着从奶娘那送来的食物。
“我们家小阿染真乖,不像你娘那么难照顾,大口大口地多吃点。”秦老看着怀中听话乖巧的小女孩,脸上堆满了笑。
秦老回过神看着茅草屋内熟睡的小女孩,感叹: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是八年了,这孩子知道自己的身世竟不放在心上,怪叫人心疼的,不过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也好,开开心心的度过是多么奢侈啊。
想到这儿,秦老叹口气摇头,起身笑了笑,准备进屋睡觉。
刚迈开腿,“嗖”的一声,一根银针被秦老快速在脖颈前夹住。
突然,面前走来一位蒙面黑衣人。
“终于还是被发现了吗?”秦老无奈的闭上眼睛,睁眼,冷声到:“怎么派你一人就想要了我的命?他还是太小看我了!”
“怎么会?秦老不仅武艺高超,医术更是一流,我一人来,岂不是送命吗?出来吧!”无情的声音拉出了同样蒙面黑衣人的数十人。
秦老右手握紧腰间匕首,左手指尖在腰后摸了摸,慢慢的小心翼翼地向屋外走去。
屋内睡熟的小女孩被人摇醒。
“挽晴姑姑,你怎么在这儿?”小女孩惺忪的眼睛看着身着黑衣的挽晴。
“阿染,听姑姑说,今日发生了一点事,姑姑必须立刻带你离开这里。”
看着挽晴凝重的表情,阿染明白发生的事情非同小可,于是乎立刻起床穿衣,一边穿一边着急地问道:“那秦爷爷呢?我们一起吗?”
“……他……你秦爷爷他先到我们汇合的地方去了,在那里等我们。”挽晴没有直视阿染,神色躲避。
“那我们快点去吧!不能让秦爷爷等着急了!”阿染穿好衣,小手拉着挽晴往外走。
到了院子,挽晴抱起阿染,一个闪影变消失在黑夜中。
在山林间的一个小亭内,阿染和挽晴与早已等待良久的木槿汇合。
“木槿姑姑也在?秦爷爷呢?怎么还没到啊?不是说比我们先到吗?”阿染用小手拉着挽晴的衣袖摇个不停。
木槿疑惑地看向挽晴,挽晴低下头,对木槿使了个眼色。
然后蹲下,看着阿染,用手捋了捋阿染脸庞凌乱的发丝,颤颤的声音道:“阿染,从现在起,姑姑现在说的一字一句都要记在心里,这辈子都不能忘记。”
挽晴哽咽,停顿了一下,轻轻地说:“你爹和你娘都离世了。”
挽晴要紧呀又说:“这都是那狗皇帝干的事!如今,我们前去宁国与你弟弟相见,你娘希望你能照顾好远在他乡的弟弟,不要为她和你爹爹报仇,只希望你和弟弟二人平安度过此生。”说罢,挽晴红了眼眶。木槿则转过身,背对着她们。
阿染的心颤了一下,她不知道爹娘和明帝之间的纠葛,但明帝竟是如此狠心,娶了娘亲,却仍不放过他们的性命,连弟弟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真的好生心狠。
红了眼的阿染没有落泪,缓了一会儿又问:“那秦爷爷呢?秦爷爷怎么不见了?”
“秦老……秦老他为了拖延时间让挽晴接你,被狗皇帝的暗卫重伤,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快不行了,他让我告诉你:好好学医,照顾好自己。”木槿没忍住,压低声音说。
泪终于还是落下了,阿染颤抖着小身板,压抑着哭声,用胳膊捂住嘴鼻,缓缓蹲下,在深夜的黑暗中,仇的种子埋在了小阿染内心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