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以防他尚有一线生机。
那知盘西山在沙中爬升,头顶始终被壮卒压住,无法钻上,当下假装闷死,待上来再图逃走。这时他悄没声的呼吸了几下,见龙铁锚站在身畔,举刀砍下,突然跃起,大喝一声,伸手扣住了龙铁锚右手脉门抢过单刀,横在他脖子上。
这一下变起仓卒,死人复活,众人都是大吃一惊。周苍却已长剑刺在盘西山背心上,他若非在土下被压得半死不活,筋疲力尽,焉能轻易让人刺上?
周苍道:“盘庄主,一命换一命可好?”
盘西山转过头,看见拿剑顶着他背心之人竟是周苍,又怒又惊:“原来是你从中搞的鬼。”
周苍笑了笑,“只怪你惹了不该惹的人。”
盘西山哼了一声,这家伙既然能调动大军围剿,绝非普通人,“我答应你。”
龙铁锚叫道:“周师弟快杀了他,莫管我。”
“我答应老太太让你毫发无损回去的。”
盘西山看得四周密密麻麻围了一层又一层的士兵,插翅难逃,便道:“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周苍撤回长剑。
盘西山移开刀,将龙铁锚推开。
何离湃赞道:“盘庄主果然是个守诺爽快之人!”指挥士兵让开一条道。
盘西山扔下刀走了几步,忽然停步回头看向胡枫,“我那个不成气的徒弟呢?”
胡枫耸耸肩看向周苍。
盘西山盯着周苍瞧了片刻,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走了,“他的血不会白流。”
“随时恭候盘庄主,不过你可得抓紧时间。”
看着盘西山背影没入黑暗中,功亏一篑,众人都有些垂头丧气,谁也料不到盘西山内功高深至此。
第二日,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丁娇逃脱追捕不知踪,周苍叹了一口气,他早知道会是这样结果,只盼不引出大乱子才好。
黄昏时分,官兵大肆杀牛宰猪,烧火开灶,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那酒香肉味飘浮至半山腰上,引得饿了一天的汉子馋液直流,恨不得冲下山去大快朵颐。
山脚下热闹喧哗直持续至深夜,盘龙众匪听了一夜,肚子饿得咕咕叫,更无心入睡。
临天亮时,忽然间锣鼓大作,官兵呐喊着大举佯攻,折腾至天亮收兵回营。山上的人都知道官军使的是疲敌之计可却不敢放松,捱了一夜都是又困又累,连骂人的力气也无。
第三日傍晚,众官兵忙了一天,又于山脚下轮流吃食,忽然旁边山林里钻出数百盘龙弟子,凶神恶煞杀将过来,见人就砍见马就抢,官兵措手不及,纷纷丢枪弃甲落荒而逃。
领头的瘟神林玉温杀得几个官兵,望着不战而逃的官兵骂道:“废物,脓包!”
他们这次杀下不为突围,只为遍地烈酒肉食,林玉温大手一挥,“利索点,防止官兵杀个回马枪。”
当即有人回道:“匪兵若敢回来,咱们就叫他有来无回。”
众师弟快手快脚执拾,捧了几十坛未开封的烈酒,扛着数百斤肉食,牵着驴马,兴高采烈上山去。
“师父,请你老人家出去瞧瞧。”林玉温在房外叫道。
盘西山前日被埋土里,伤了元气,正自在房内调养,听得大弟子叫唤,“什么事?”
“师父你出来就知道!”
盘西山打开门走到厅堂,看见一坛坛美酒,一盘盘牛肉羊肉,堆满桌上,鼻子钻入诱人的香气,不禁双眼放光,他虽不如一众弟子般饿肚子,可肉食与酒却真无,斋了两天,只觉淡出鸟来。
“从那搞来的?”
“刚刚从山下匪兵处抢来的,他奶奶都是废物,一见我们就吓得混身打颤逃得不知影踪。师父您老人家尽情吃酒吧。”林玉温道。
盘西山赞许地点点头,“好好,干得不错。一众弟子已饿肚子有两天,玉温,安排好守山后,叫他们轮流来吃个大饱,提振士气,最迟再守上两天,丁老哥就会来替我们解围。”
林玉温应道:“是,师父。”
山脚下,周苍仰头看山庄,隐隐听见山上传来猜拳喝酒暄闹之声,与龙铁锚他们会心一笑。
黎明前,龙铁锚大手一挥,官军摸黑登山,顺利上得山庄腹地而未遇任何抵抗,一路上盘龙弟子横七竖八睡倒在地,人事不省间被官兵抓捕捆绑。
众将士无不兴高采烈,加快脚步直奔后院。
周苍奔跃之际,忽听得似乎有人呼唤,当即站上高处回望,山风吹拂过头发,深遂的夜空里,红蔷仿佛踏空向他款款走来,与他致谢。
“红蔷小姐,你可以安息了,钱七郎以及盘西山,很快就会伏法。”
“谢谢周英雄!”
浓浓的夜的深处,传来红蔷那莺歌燕语声音。
周苍竖耳再听,四周静寂一片,长叹一声,双眼湿润,多好的一个姑娘,奈何命运多舛,红颜薄命,可叹可惜!
忽然间,一名参将奔过来叫道:“周公子!周公子!”
周苍忙问什么事,那参将道后院有一蒙面妇人护着盘西山不让靠近,把胡公子龙将军都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