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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帐,太混帐!儿啊,你休得如此糊涂固执,两位公子的计划可说天衣无缝,后路也替咱们想好,你还担心什么,害怕什么,顾虑什么?”
黄老太太火气又上来,连连质问。
“两位公子身家地位那个不比你好上千倍,爹娘兄弟姐妹齐全,锦衣玉食,他们都敢舍弃,都敢躺身去干,你只一个老娘,有何理由不为国出一份力,为民争一个太平清晏回来!”
最后一句话掷地有声,听得龙铁锚毫无分辨之力。
周苍心想,对龙铁锚这最后一击便由我来吧。
“龙师兄,你曾经问我,为一个小丫头甘冒生命危险,值不值得。你可知这小丫头是谁?”
龙铁锚道:“不就是江南庄一个小丫鬟?”
“不错,她确实是个小丫鬟,但她不是个普通的小丫鬟。”
龙铁锚来了兴趣,“她有什么特别之处?”
周苍脸色肃然,更带着几分悲哀,“龙师兄,说起来,小丫鬟的父母祖辈:,跟我,特别是你,都有因缘。”
“周师弟请继续往下说。”
周苍一声叹息道:“她是忠烈之后,父亲杨宗英,爷爷就是大名鼎鼎的七郎杨延嗣!”
“她是杨家将的后人?”龙铁锚惊问。
“是的,可怜杨门忠良,戍守边疆,保家卫国,成员几捐躯殆尽,其后人不得食国家俸禄,更沦落为富贵人家的佣人奴才,可悲可叹!这是咱们从军汉最大的不幸!”
周苍连连摇头,虎目泛着泪光。这不是他的做作,讲到情深处,难以自已。
“苍哥,苍哥,你别说了!”王诗冲从晴转阴,双拳紧抓,一副哭腔,“这跟龙将军有什么关系,杨小姐只是一个可怜低贱的奴婢,除了咱哥俩,谁会将她生死放在心上?谁还会矢志不渝地想着为她报仇?”
“也罢,也罢!王公子,咱们还是走吧。”周苍仰头长长叹一声,“烈士遗孀得不到善待,这个国家迟早要完蛋!”拔步便走。
“不,不,周师弟,你继续说,你一定要把杨小姐的事说清楚!”龙铁锚一双一人手紧紧抓着周苍手臂,“杨家后人,就是我们所有大宋军士的后人,杨小姐的仇,我们当兵的如不替她报,别人更无资格替她报!”
“龙师兄此话当真?”
“当真!咱当兵的,除了混口饭吃,就是保家卫国,若家人不得安宁,家不成家,国何以为国!”
“好,说得好极了,龙将军义字当头,果真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子!”王诗冲竖起大拇指赞道。
黄老太太眼见儿子态度忽然转变,心下甚慰,自己这个儿子,外冷内热,识大体顾大义,不愧是龙家后人。
“周公子,杨家后人的事,老身也想听一听。”黄老太太似乎比儿子更加急切。
周苍从卢鼎侵占韦家江南庄说起,一直至杨红蔷于相国府受钱七郎师徒之辱而死,而她被吴桂辱尸一节略去不讲。
龙铁锚听罢一摆桌子,震得茶杯晃荡洒水,“可恶,可恶之极!盘西山师徒所作所为人神共愤,人人得以诛之,两位公子,我龙铁锚跟你们一起干,不为杨小姐报这仇,对不起大宋百万从军的兄弟!”
周苍一把抓着龙铁锚的手,喜道:“有师兄的加入帮助,则计划必成矣!”
黄老太太忽然问:“周公子,你说杨小姐是杨门后人,怎么转头又变成了卢夫人的侄女并且许配于王公子?”
周苍道:“此正是我们最疑惑不解之处,卢鼎定然用了什么手段,处理完盘龙山庄之后,我们定要将之查得个水落石出。”
王诗冲愤然道:“杨小姐虽因盘西山师徒之技而死,起因却在卢老贼身上,他不把杨小姐掳至相国府,便不会遭遇不幸,这一笔账,一定得跟他算清楚。”
龙铁锚道:“说得好,咱们一个一个来谁都走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