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终老。
各种流言把韦三淼搅得昏头脑胀,本来死多几个媳妇也无所谓,只是自此以后,韦省说什么也不肯再娶了,眼看韦家香火要断,韦三淼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难道要自己提枪上阵,可是自己要是行的话,也不会只生下韦省这个让人不省心的家伙出来。
十月,正是黄莲花开放的未期,往年这个时候庄内必然人头涌动,争睹残荷,然而此刻黄莲池却冷清得很,江南庄似乎显得比秋天里的落叶更萧索。
韦省丧妻之后多在练枪,把后院韦三淼精心栽种的桂花枝刺穿多个窟窿,又将莲下戏鱼刺了几尾上来。
对于丧妻,韦省毫无感觉,反而觉得挺好,起码晚上睡觉时可以舒服点。
说到这里,店小二插口说抱着美女睡才有意思。
胖掌柜白了一眼小二,骂他没娶老婆怎知道抱着女人睡舒服,小二说我虽然没钱娶老婆,难道还没钱上青楼?
周苍突然想起了丁秋芸,心想不知抱着她睡会是怎么一种感觉,念头刚起,便想起她已经是弟妻,起如此念头未免太对不起周通,便收心再听胖掌柜吹牛。
韦三淼这几天长吁短叹,他母亲早亡、娇妻也死得莫名其妙,如今又不明不白死了两个儿媳妇,难道是他年轻时贩过的那一次假盐报应在了妻儿身上?
初想觉得更符合逻辑,只是再想深一层,韦三淼就觉得不对劲了:若真是报应,那母亲之死怎么解释?他老母死的时候,他还未足岁,假盐还未生产出来呢……
周苍听了十分好奇,心想莫非韦三淼祖坟冒黑烟才如此倒霉?
第二天一大早,一身隔宿酒气的周苍已站在江南庄的大门外。
只见那江南庄丝毫不比周府逊色,牌扁金漆大字,显出一股富贵之气,不过与“江南”二字似乎不太协调。
他凝视半会,走上前提起门环扣了几下。
丫鬟红蔷放下热茶,道:“老爷,门外有位青年说想进庄赏莲,六福不让他进来,不曾想他非要进来,还打了六福几个耳光,老爷您看……”韦三淼听到她说“六福不让他进来”就知敲门的多半是个酒鬼,因为六福十分讨厌喝酒之人进庄,前车之鉴,有酒鬼往莲池里大肆呕吐甚至撒尿拉屎。
结合对方动手打人,韦三淼已经有九层把握来者是个酒鬼。
他本来想叫家丁出去揍周苍一顿,但想了想还是点点头道:“哎哎,就让他进来吧,进来吧,自浅梅死在里面,还没人下过池,让这家伙冲撞一下邪晦之气也挺不错的。”
不料没过多久,红蔷回来禀报道,那人已经被少爷带了几人给打跑了。
韦三淼点了点头,暗想儿子的武艺没白学,最起码锻炼的脾性与胆量,遇到无赖地痞时敢挺身而出,与少时的孱弱怯懦完全不沾边。
这时,韦三淼脚边的莲花池里冒出几个大气泡,发出“扑扑”声音。
两人目光都注视着水面,心想莫非莲下藏有大鲤鱼?
突然水花分开,哗啦冒出一圆乎乎的黑球来,红蔷“啊”的尖叫一声手中那杯热茶失手摔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