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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清拈起一颗艳红似火的红宝石,略看了看便丢回荷包里,发出喀的一声轻响。
看这宝石的成色、个头,不比他那只匕首上镶嵌得差,凑齐这满满半荷包更为难得,他也算是有心了。
晏清提着荷包口晃了晃,宝石轻磕的声响十分迷人。
她微勾起唇角,毫不在意地扯着荷包底一抖,将宝石哗啦一声倒在桌上。
芒种下意识看来,惊得大大倒抽一口凉气,啪地一巴掌捂住自己的嘴,视线像是黏在那价值连城的一堆儿上,死活挪不开眼。
晏清没理他,自顾将空了的荷包掏出里衬查看,果然在角落里看到拿黑线绣着的平安勿念四个小字。
绣艺蹩脚,连累得颇有些风骨的字迹也拙劣难看,难认出谁的手笔。
晏清无声笑笑,摸出剪刀挑断线头,三两下拆了个干净。
她将不长的黑色线头拿到眼前,细细打量许久,又好玩似的捻成一团,点火烧了。
“什么味儿,好香。”
被宝石晃花了眼的芒种回神,吸溜一下到嘴边的哈喇子,脱口说了句。
晏清亲眼见那黑线烧成灰烬,又扫进茶杯里的残茶中晃两晃,突然递给芒种:
“喝了它。”
芒种乖巧地接过,先凑近鼻尖闻闻,又说声好香,抬手就把半杯凉茶吞下。
“怎样?”
晏清好奇地问。
芒种咂咂嘴,意犹未尽道:
“香,小的从来没喝过这么香的茶,谢主子赏赐!”
晏清仔细察看他的面色瞳纹,没看出不妥,不再纠结,随手捡了个小手指肚大小的红宝石丢给他。
“宸公子赏你们一家的,好好收着。”
芒种慌忙来接,差点抛了手中杯子,喜不自禁道:
“小的谢主子赏,谢宸公子赏!”
晏清莞尔:
“拿去叫你娘收着吧。告诉张叔,用过朝食即刻启程。”
“哎!”
小厮捂紧宝贝,摇头摆尾颠颠跑开。
晏清慢条斯理将宝石收进荷包,状似不经意地将方才用过那枚茶杯扫到地上,啪地一声碎裂成渣。
她眉目微动,怕踩到碎片伤了脚似的,跳下椅子远远避开到床榻里,窸窸窣窣翻行李藏荷包了。
不一会儿工夫,张叔张婶一家齐齐过来谢恩。
几人简单吃完朝食,很快收拾行李上路。
客栈二楼拐角处露出两道身影,透过窗子,默默看着那辆大马车轱辘轱辘去了。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面黑嘴阔的玄衣汉子操着奇怪的口音,低声问护在身侧的少年。
夏宸渊早已摘下眼前黑布,尽力眯起腥红的双眼眺望。
“她本慧黠无双,若真猜到些什么也在情理之中。”
玄衣汉子不再多说,耐心等那马车远去,不见了踪影,这才催道:
“走吧。”
夏宸渊攥紧腰间荷包,那里头有他偷割掉的她的一绺发。
“待她离了这里,再施计策。”
他将黑布缠上双眼,似是裹住他所有懦弱不堪,再无破绽可寻。
玄衣男子轻笑一声道:
“放心,交给我,必不连累你的小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