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的,这是唯一的可能。他以为他们几个瞒得够好,然而果然还是被知道了。
“玉树身上的暗器!你们从来都不跟我说!从玉树身上取下来的暗器!”白非墨义正辞严,“我知道你们收起来了,还不打算给我看,快拿出来!”
“如果不是我自己发现,你们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她几乎快歇斯底里了。躺赢看见她终于再一次崩溃地蹲在了地上,“你们不用怕我知道了,我现在已然知道了。”
躺赢示意临风拿出来,而他自己已然上前,把手搭在了白非墨的肩上,想要安慰一下她,然而也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终于示意她来到玉树床前。躺赢动手开始解玉树的包扎。然而她已经握住了他的手,她不是要看伤势如何么?
他看着白非墨,“不碍事的。”这包扎本来就是多此一举,不过是因为怕她看到玉树的惨状才这么包扎的。现如今她已经知道了真相,也就没有必要了。
纱布一圈一圈的打开,显露在白非墨眼前的,就是玉树的头。已经剃成寸头,英俊的脸庞上,脸色还显得很苍白,更加衬得他的伤口狰狞得很。
那是一道在右脸颊的伤口,不大,只有指姆大小,椭圆形,已经结痂了。
纱布继续往下,可以看的到瘦削的上半身。锁骨突出,肌肉萎缩。
白非墨还记得玉树以前的样子,因为常年习武,所以有着宽厚有力的臂膀与精健的身板,还有流畅的肌肉线条。
她摸着玉树的脸颊,颧骨突出。
“瘦了。”因为还没有醒,根本不能吃多少。
“还好,昨天才睡醒的。因为醒来太痛,所以现在应该在龟息……”以龟息之法,将自己的生息压至最小,这样就能最大程度减缓病痛,直到骨头愈合,组织修复。
纱布继续往下,越发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些伤痕。圆圆的,指姆大小的,均匀地分布在他身上,像是一块一块可怕的瘢痕。
“这些暗器潜入肉非常深,很多颗几乎断骨。我第一次看见这样杀伤力的暗器,以玉树的身手,却仍旧是避无可避。”躺赢在旁边一边说着,似乎是不忍。
一,二,三,四,五……
十二,十四,十六……
十九。
她终于失声痛哭出来。
这是躺赢第二次见她哭了。那模样太难受,他想安慰她,然而她已经迅速地站了起来,因为临风拿着一个小箱子回来了。
“都在这里?”
“是,都在了,连这一次的,都在。”许是看见白非墨的模样,连临风也不敢造次了,乖乖地回答。
白非墨已然抹干净了眼泪,深呼吸一口气,打开了箱子。
随着箱子的打开,露出了一个三格分层的木质的机巧。就在这木质分层之上,用了红布垫着,上面摆放着整整一行的暗器。
看到白非墨露出惊诧的神情,深怕她不相信,以为他拿烂东西来糊弄她,临风连忙道,“你别看这玩意儿,这么小,圆圆的,钝钝的,可是杀伤力大着呢!”
饶是白非墨做好了心理准备,看到这模样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猛然颤动了一下。
这圆圆的,拇指大小的黑黑的铁器,可不就是子弹么?
白非墨点点头,合上箱子,丝毫没有继续看下去的欲望,“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