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兰花是我送的,但是迷迭香不是我下的!”
“哦。”皇帝挑挑眉,“朕知道。”他点点头,把脸转向了珠珠,“是你帮你家世子下的药?”他笑起来,道,“好一个忠心护主的奴才……”
不是啊!不是啊!白非墨内心抓狂了!她直起了身体,道,“皇上!小臣的意思是,那盆兰花虽然是臣送的,但是迷迭香不是臣下的,因为臣下的……”她忽然卡住了。
糟糕。白非墨忽然想起来,她下的不是迷迭香,她下的是要人命的毒药啊!这两个,哪一个罪名会轻一点?一个故意杀人,一个性骚扰……
白非墨真的后悔了。这比原定的结局——让她郁郁而终还要难受。起码后者还体面一点。
“怎么不说话了?”皇帝道,“刚才不是还理直气壮的?怎么忽然说不出话来了?”
“皇上……”白非墨咽了咽口水,艰难地辩驳道,“那不是小臣下的,小臣不会做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
她只叫清风师叔拿了那一个有毒的拜月素心兰,她甚至连检查都没有检查。
等等!白非墨猛然间想到一个巨大的bug。想她当初要礼物,清风怎么就那么巧给了她一个她想要的东西?
她说她因为昭阳的事想要杀死他,就让清风找一个能杀人的宝物来解决这件事。可是清风师叔那个人,会不会阳奉阴违,正好拿了一个从小浇灌迷迭香催情水的拜月素心兰企图帮她解决问题。毕竟白非墨当初的描述可算是简单粗暴的“情伤”。会不会清风本着救一人就少死一人的原则,给了她这种催情药企图……
我呸!越想白非墨越觉得清风实在是有可能做出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真的是自作聪明的人!
“你当然不会做这种事情。”皇帝看了一眼白非墨,忽然又看了一眼珠珠。
白非墨睁大眼睛,知道他又要故计重施了!一定是想要叫珠珠顶罪!
“传朕谕:侍女珠珠白氏,爱慕昭阳,欲行不轨,姑且念在其心不恶,罚往贞德馆,复修女德……”
“等等等等!”
白非墨觉得皇帝是真的跟她过不去了。她明知道珠珠对她的重要性,他还居然这样!
所谓贞德馆,乃是天朝女子学习琴棋书画、骑射等各种技能的地方,常伴随着妇德妇容妇功等女德课程。别说今天皇帝饶了珠珠一条命。可他这一下谕,就等同昭告天下,她珠珠女德有亏。别说将来找个好婆家,只怕找个心仪的男子都有问题。
白非墨咬咬牙,道,“皇上!小臣知错了!小臣脸也不要了!就直说了!”
“是小臣贪恋昭阳公子美色,难以自拔!奈何小臣知道自己除却一副好皮囊、一副好门楣之外,再无其他优点,深怕招致公子不喜。求而不得,因爱生恨,故此恶向胆边生,将迷迭香送入昭阳府中,意图不轨。”白非墨干嚎,“不想昭阳公子身体这般不好,只不过闻了一点点的迷迭香,便差点命丧黄泉!”
在这种女子受压迫的封建王朝,白非墨知道她自己已经是十二万分的幸运,能够拥有女世子的身份。她所拥有的和她前世丝毫不差。
她虽是女子,但她从小受的教育是跟男子一样的。因为老头子疼她,家里又无男丁。她简直是翻了天了,作为一个世子,她玩世不恭。作为一个女子,她嚣张跋扈。
可她不过是万千泥潭中的那一颗幸运的石头,能够有机会探出头,做着别的女子做不到的事情而已。更不该视她们为草芥,若无其事,如蛇蝎一般去作贱她们。
“小臣有错,不该撒谎,不该狡辩,不该牵连她人……”白非墨认错认得行云流水,“但请皇上念在小臣不是想要谋害昭阳公子的份上,饶恕小臣这一回,给小臣一个洗心革面的机会,让小臣重新做人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