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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茹脑袋伸出车外,拼命的挥手。
李谦将人拽了回来,“小心些,被人撞了可不好。”
方成山站在外头看着他们的马车走远,这才回家,刚走进院子,就见桃儿钻进了厨房,缩头缩脑的,方成山皱着眉,跟了过去。
桃儿往罐里倒了药,加了水,悄悄的熬制起来。
她一边熬一边往外看,成山去送玉娘了,应该没这么快回来才是。
正想着,抬头就看到了方成山。
桃儿脸色一僵。
方成山冷着脸,“你又在熬安胎药?”
桃儿见被发现了,也不藏了,正经熬制起来,“是,我这身子骨不好,自然要多吃两副安胎药。”这安胎药又不是什么坏东西,怎么就不能吃了?
桃儿觉得那是方成山小气,不舍得去给她买药。
她心中想,只怕家里的银钱都叫小姑子当了嫁妆了吧。
难怪没有银子给她买药呢。
她手里这副安胎药是自己悄悄拖了邻居给买的,邻居听了很惊讶,“方嫂子虽然人厉害,可也是个厚道人,你怎么……”
桃儿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抹泪。
那邻居也没再多问,看桃儿的眼神带着几分可怜,还是帮桃儿买了安胎药。
也正是这样,弄得邻居都以为方王氏是个厉害的婆婆,连怀着孕的儿媳妇都蹉磨。这名声啊,大不如前,方王氏忙着方茹回娘家的事,还不知道这么回事呢。
桃儿的银子是方成山给的,她没怎么用,要是有事买东西都要找方王氏另要的。
方成山看桃儿认准了安胎药,心里实在是无奈,“大夫不是说了吗,你腹中的胎儿稳稳的,不需要吃药。都说了是药三分毒,你这都吃了几回了?”被方成山发现的都有两回了。
桃儿也不跟他争辩,就闷不吭声。
之前桃儿解释过,安胎药对胎儿好,可方成山不肯听,既然方成山不肯听,桃儿也就懒得说了。
两人的关系渐渐的就冷了下来。
桃儿固执,不听劝,认准了就死不回头。
在桃儿看来,方成山是个一心为家里的,也不关心她,讲道理,他们两个成了亲,方成山应该把她放在方家人跟方玉娘的前面才是。
可瞧瞧方成山做的是什么事,不出去干活赚钱,她现在手上都没银子买安胎药了,也不听她的话,她知道方成山瞧不起她是个买来的。
桃儿想得越多,心事越得。
男子跟女子想的东西本来就不一样,方成山也不知道怎么劝,劝了桃儿也不听。
“不要喝安胎药了。”方成山低声道。
桃儿道:“花了银子买回来的,怎么就不能喝了?”
方成山真的有些生气,他走过去,一脚将熬制安胎药的炉子跟药罐全踢开了。药溅了一地,炉子里的柴火也倒了出来,安胎药自然是熬不成了。
桃儿愣了半一在。
热汤溅到她的裙摆上,她低头看着地上的还有烧的柴火,还有那撒了一地药,心痛极了。
她抬起头,愤怒的看向方成山,“你不给我买安胎药就罢了,我自己买还不成吗?你为什么要将它给踢了?这就这么见不得这个孩子吗?”
“大夫不是说过吗,孩子稳得很,不用喝安胎药,你为什么偏要买?我请了几回大夫,把了几次脉,你不是不知道,请来的大夫个个都说孩子没事,好好的,吃好喝好就成了,你为什么偏偏要喝安胎药,在家里,谁不顾着你?吃的肉喝的汤你哪次不是独一份?”
“孩子养得好好的,吃什么安胎药?大夫不是说了吗,是药三分毒,你到底在想什么?”方成山也生气,“难道你比大夫还厉害吗?”
桃儿按着肚子,“我就是觉得不舒服,所以才吃药的,吃了药后,我就好多了。你以为是我想吃的吗?那是孩子……”
“够了,别拿孩子当借口。”方成山道,“你不舒服的时候多了,都是心病。”要卖身契的时候就不舒服,后来方王氏给玉娘备嫁妆的时候,桃儿又不舒服了一回。为啥,嫁妆太多了呗。
桃儿被方成山的话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哪错了,我不是为了咱们的家着想吗,你想以后孩子出生,他有一个……的娘吗。”买来的娘。
桃儿哭花了脸。
玉娘的嫁妆,她是不舒服了,方王氏的东西不就是方家的东西吗,方王氏给玉娘备嫁妆,那是理所应当的,她不说什么。
可是为什么要给那么多?
以后她生了孩子,还剩多少?难道他们就只生一个吗?
方成山是老大,家里的东方成山应该分七份才是,剩下的三份才是几个兄弟分,玉娘带去的嫁妆只怕有方家财产的一半了!
桃儿怎么会舒服!
那些东西是她孩子的!
为母则强,以前她不懂,可现在她懂了。
“那李姑爷是举人,以后要当官的,他家缺那点东西吗?”桃儿质问,既然事情闹开了,那就掰开说,省得夫妻两离心,“玉娘家不缺那点东西,可咱们缺!你当养孩子不费钱吗?难道你想要孩子当一个睁眼瞎吗?”
桃儿道,“要是生了男娃,就送去读书。要是女娃,我更得早早的将嫁妆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