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宣仓储前。
此时挤满了人。
今天可是个大日子,至少是对那些为海宣司打工的人来说,今天是个大日子。
现在还不到月底,并不是发钱的时候。
而是大家的冬衣到了。
自从京城开始筹集军费,一直到我国与秦国即将开战的消息在京城当周国传开来,整个京城可谓是人心惶惶。
只不过朝廷这段时间没少发消费券来稳定民心,顺带着还能刺激消费,所以这就让整个京城并没有陷入每次战争一来,大街小巷无人的局面。
尤其今天。
海宣司到了一批冬衣,这更是引来了京城当中不少百姓的围观。
这些百姓都想看看海宣司是否会依照诺言将这些冬衣分发给百姓,又是否会按照约定下发的这些冬衣全部都是上好的料子。
由于这次冬衣的制作数量实在是太过庞大,所以分发一共分为三批。
第一批今天到。
第二批是在三天之后。
第三批是在十天以后。
为海宣司打工的人,有很多人都是掏了250文钱,想要买第二件的。
所以陈大年为了处理这件事,决定还是先将免费的冬衣发给大家,至于登记在册想买第二件的百姓,他们的冬衣在前两批发放完之后,安排在第三批上。
不管怎么安排吧,此时,已经有一辆辆马车从西城进入京城。
一路驶过,那拥挤不动的人群最终停在了海宣仓储前。
接着是跟在马车周围的家丁,将马车上的冬衣一件件的抬了下来,就堆放在了海宣仓储大门之前。
一件件红红火火的冬衣堆得一排又一排,这让不少为海宣司打工的百姓双眼都变得火热了起来。
陈大年看着越来越多的围观人群,他找了一张能够支撑他体重的桌子摆放在海宣仓储的大门口,他左脚踩蹬,右脚就踏到了桌子上,手中举着一个自制的大喇叭。
在他的手中,拿着一本花名册。
“废话我就不多说,下面我念到名字的人,上来领取你们的冬衣!”
陈大年说完这句话之后,在场的诸多百姓同时闭嘴,数百人围观的场地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直勾勾地注视陈大年,直到陈大年按照花名册上的排序念出了第一个名字。
“胡三娃!”
“到!”
在陈大年话音落下的瞬间,一个30岁出头的汉子挤过了前方的人群,跑到了陈大年的面前。
此人人高马大皮肤被阳光晒得黝黑,手上布满老茧,他的肩头还挂着一块被擦得有些发黄发黑的抹布。
“你就是胡三娃?照身贴!”
陈大年也没有客气,直接让胡三娃拿出了他的身份证。
吴三娃在身上摸索了一番,拿出了他的照身贴。
核对着上面的画像以及登记的各种身份,在确定了胡三娃的身份之后,一个身穿着海宣听书所独有服饰的工作人员从不远处堆积着诸多冬衣的大麻袋里,拿出了一件。
工作人员将它递给了胡三娃。
胡三娃愣了一下,脸上的神色在下一瞬间变成了极度狂喜。
他用肩膀上扛的抹布擦了擦手,随后双手颤颤巍巍地接过了冬衣。
在胡三娃接过冬衣的瞬间,周围可是围过来了不少大爷大妈们,他们争先恐后地瞧着胡三娃的冬衣,有些人还想要伸手摸一摸冬衣,但是被胡三娃一巴掌给拍开了。
他心爱地摸着这件冬衣,将它紧紧地搂在了怀中,不让其他的人碰一根手指头。
周围的人瞧着这极为厚实的冬衣,对于制作这东西的材质已经有了了解,有些精打细算的大妈们已经开始默默地计算着这种材质的冬衣,在市面上卖多少钱。
恐怕至少得要250文。
而且250文还是光上衣的材质,如果再加上下面的棉裤和棉鞋没有500文下不来。
就在不少人的目光羡慕地盯着抱着冬衣的胡三娃时,陈大年那边又念出了一个名字。
“吴春天!”
话音落下,一个50余岁的老人走到了陈大年的面前,此人头上的发丝花白,但是整个人却显得格外精神,尤其他的背后还背着一个木箱,腰间还挂着各种各样的小刀,想来应该是个做木工活的。
此人也是京城中人。
所以在他的名字被陈大年喊出来之后,有不少人都认出了这吴春天。
“这老吴头不就是我们那条街上的木匠吗,前段时间我家的凳子坏了,还是他给我家修的呢。”
“这吴木匠我也认识,前段时间我家娃成亲,家里的桌椅板凳,还有衣柜,木箱都是出自吴木匠之手。”
“没想到这吴木匠居然也为海宣司做事,如果当初我也能够通过那个什么招聘仪式,如今我也能得到一件冬衣了!”
在周围百姓的议论当中,名为吴春天的木匠,大踏步地来到了陈大年面前,一个工作人员从大麻袋里取出来了一件冬衣,递给了吴春天。
相较于刚刚的胡三娃将冬衣紧紧的抱着,生怕旁人碰坏了,这吴春天就显得大气了许多。
吴春天将冬衣展开,棉裤和棉鞋有距离较近的几个百姓拿着一阵摸索,而上半身的棉衣却被吴春天套在了身上。
这件衣服就是按照吴春天的尺码做的,所以穿在他身上极为合身,大红色的棉袄套在吴春天的身上,显得相当喜庆。
“恭喜恭喜!”
周围的百姓看着套在吴春天身上的大红棉衣,一个个投来了道喜和羡慕的各种情绪。
吴春天咧嘴一笑。
穿着这件大红棉衣,与周围的百姓闲聊寒暄了几句之后,他的额头上已经出现了细密的汗珠,这是被热的。
单从这一点就能够看出这件棉衣的质量。
吴春天乐呵呵地脱去了棉衣,在他的胸口部位已经有些湿了,这是被汗水打湿的。
吴春天从别人手中接回了冬衣,笑呵呵地签字画押证明自己拿到棉衣之后,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有了前两个人做例子,后面的百姓则是更加兴奋。
陈大年这一下子就念出了十几个人的名字,十几个人上前接过了冬衣,又是一阵比对,还顺带着检查了冬衣上面是否有开线,是否有残破的地方。
检查了几遍之后,这才签字画押。
整整一上午的时间,一上午的时间都在发放冬衣,一直等到过了午时,最后一件冬衣这才发放完毕。
“多谢陈东家!”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随后,周围那些拿到冬衣的百姓齐声喊道,拿到冬衣的百姓,那是相当地兴奋,至少这个冬天好过一些。
陈大年站在桌子上,看着周围百姓对他感恩戴德的表情,他惶恐地朝着正在朝他鞠躬的百姓鞠了一躬,说道。
“诸位叔叔伯伯们还是赶快起来吧,诸位叔叔婶婶们为我们海宣司做事,我们自然也不能亏待大家。大家也知道我们海宣司的东家一共有三位,在下不才只是其中的一个小东家。原本孟海孟东家是要参与这次的冬衣发放仪式,但是前段时间遭到歹人刺杀,现在重伤卧床不起,还望诸多叔叔婶婶们千万别见怪。”
周围的百姓听到这里,一个个义愤填膺了起来。
一个中年大叔最是气不得,他恶狠狠地说道。
“这件事我听说过,我家就是住在北城平安街那块的。前段时间我听到北辰那里传来一声天雷,我还以为是老天爷生气了。后来我才知道是有贼人用火药炸毁了瀚海学堂,据说里面死了好多人。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这么大胆子,居然对学堂当中的父子动手!”
在中年人说完这番话之后,唤起了不少人的记忆。
有一个中年大叔和中年大婶看上去应该是一家人,中年大婶愤愤不平地说道。
“我家孩子就是在瀚海学堂里面教学,小孟夫子,那个人我是知道的,再仁慈不过。前段时间我家孩子还带回来了两根红烛,说是在学堂表现成绩优异,小孟夫子奖励的。这么好的一个夫子,居然被歹人给惦记上了,也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坏的心思!”
中年大叔点点头,非常认同自家娘子的话。
“那小孟夫子连夜找人重新建了一家瀚海学堂,我家娃现在就在那家瀚海学堂里面学习。我家娃这段时间倒是学会了不少字,与他玩得好的几个小朋友都非常羡慕他,只不过据说小孟夫子受了重伤,无法教学。哎,可惜了!”
有这三人的话,作为影子瞬间唤醒了在场不少人的记忆,他们回忆起来,那位叫孟海的学堂夫子。
在场可是有不少人都是见过孟海的。
孟海之前在海宣司也忙活过一阵子,上次登记冬衣的时候孟海就是在场的,一边登记着百姓的身材尺寸,一边与周围的大爷大妈们闲聊。
所以,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是记得那位和蔼可亲,虽然当了很大的官,但是却不知道这官到底有多大的孟海孟伯爷。
这么好的一个人,居然被人刺杀了!
绝对是朝廷当中的那些贪官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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