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把它拿远些,你把它拿远些!”
杨玥儿你别说这双手搂着孟海就更加用力了。
她将整个脑袋埋在了孟海手臂下面,脑袋顶着小胳膊,低着头不敢去看那画着笑脸的娃娃头。
孟海能够感觉到有几根发丝在他的鼻尖来回的徘徊,刺得他有点想打喷嚏。
只不过那一根根发丝充斥着的药香却十分诱人。
“没事没事,我把它拿远先!”
孟海一边说着,一边就将娃娃头塞到了身后。
杨玥儿人就抵着孟海的胳膊,来个眼不见为净。
只不过说书人说出来的是声音,声音可不是眼睛能够屏蔽的。
“那犯人当场就被吓坏了,他手中举着着,扭头就跑。他跑出了房间,一路跑回了自己在瓦灰街的住所,那是一间破败的茅草屋,地上随意地放着几件衣服。那犯人回到自己的破茅草屋里,看了许久还没有回过神来。直到天边的月色越来越浓,一阵困意袭来,犯人这才昏昏欲睡。还用衣服做枕头,用衣服做被子躺在了精心布置的茅草床上。”
在场的听客听着这平铺直叙的一段话,还没等长出一口气,就连高台上之前出现的烛光以及衣柜的影子都在逐渐地消失。
但是就在最后一丝光亮消失的瞬间,说书人的方向忽然传来了清脆的女童声音,这就像一个三四岁大小的女孩,坐在你的身边,问你要东西。
“哥哥,哥哥。你看见我的布娃娃了吗?”
这一声间隙又短促的女童生在此,让在场的听客浑身一哆嗦。
女童声出现的突兀,但是出现之后便一直重复着那句话。
“哥哥,哥哥。你看见我的布娃娃了吗?”
女童的声音缓缓停息,随后又想起了男说书人的声音。
“犯人迷迷糊糊的,还以为自己是因为精英向而做了梦。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这一看,吓得他一个激灵。因为在他的床头坐着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莫约三岁的年纪,小姑娘此时正趴在茅草屋前,小脑袋距离犯人的脑袋不足半尺远,甚至犯人都能看见小女孩脸上的精致五官,以及那有些发白的嘴唇。小女孩身上穿着丧服,明明是死者才会穿戴的衣裳,此时正穿在小女孩的身上。”
“哥哥,我的布娃娃丢了,你能帮我找找吗?他的头丢了,他的手丢了,他的腿丢了,他的脚丢了。我看见了他的眼睛,我看见了他的牙齿,我看见了他的眉毛,但是我就是找不到他。哥哥,你能帮我找找我的娃娃吗?”
后面这半段传来的是之前传出的女童声音。
“小妹妹,我没有见过你的娃娃!”
这是演绎旁白的说书人的声音,只不过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就像一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他似乎在演绎犯人的声音。
整个主会场在安静了少许之后,再次传来了男叔叔人压低的嗓音。
“你为什么要盯着我看呀?”
似乎在这期间,小女孩一直都在盯着犯人看,所以犯人有些不自在了。
紧接着传来的是小女孩那稚嫩的童声。
“我看见我的娃娃了,他就在你后面。我看见了他的眼睛,我看见了他的鼻子,我看见了他的眉毛,我看见了他的牙齿……”
在小女孩说完话之后,在场的众多听客同时感觉整个主会场的两翼又低了几分,而且拂过自己脸颊的凉风,显得更加冰凉。
紧接着传来说书人都旁白的声音。
“犯人扭过头去,但是他所看见的只有光秃秃的墙壁,除此之外,什么也没看见。我在犯人回过头,想要重新看向小女孩的时候,他却发现小女孩已经消失不见了,他不知道小女孩是什么时候走的,也不明白小女孩最后说的是什么意思。就在犯人对此感到疑惑,以为自己撞鬼了的时候,他感觉眼前一亮,他睁开了眼,太好了,原来刚刚那一场都是梦。”
说书人念出旁白,夹杂着一丝如释重负的味道,似乎这场梦终于醒了。
但是在场的众多宾客知道,这并没有完。
果然。
说书人的声音再次传出。
“就在犯人以为自己刚刚只是做了一场梦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自己的手中抓着一样软软的东西,等到他低头观瞧。那居然是娃娃的手臂,而在靠近墙壁的篮筐当中,放着娃娃的脑袋,娃娃的脑袋的嘴角处,用针线勾出了极为不协调的笑容,但那笑容非常灿烂。犯人昨日在离开那一家三口所住的小屋时,并没有带走娃娃,他甚至连多看都不敢再看一眼就离开了,而现在手中握着的手臂和那颗正盯着他的娃娃是从何而来?”
“在犯人盯着篮筐里挂着的娃娃头发呆时,他忽然听到了身后响起来了小女孩的声音。小女孩的声音带着天真烂漫,小女孩的声音传出。”
“哥哥哥哥,我在你后面!”
后面一句是女童的声音。
也就是在这女童声音落下的同时,在场的众人只感觉自己背后刮过了一阵凉风。
不少人都回头看去,但是他们除了看见一片漆黑以外,并无法看见其他的东西。
在小阁楼当中的孟海,也忽然感觉自己的背后刮起了一抹凉风。
他知道在二楼的每个小阁楼都有个通气孔。
当时设计的时候,每个小阁楼的通气孔外都加了几把扇子,有人拉动机关,这样子就会不断地扇动。
当然,机关的制作与维修费用极为高昂,所以小阁楼也不是寻常人,就能够上来的。
孟海正想着这些的时候,忽然感觉抓住自己胳膊的杨玥儿身体抖了抖。
她也感觉到了自己背后忽然传来的那股凉风。
她颤颤巍巍地回过了头,她我什么也没看见。
“世界上不会真得有鬼吧?”
杨玥儿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她爱说话的时候,双手紧紧地抱住孟海的胳膊越来越用力,双手紧紧的抓着孟海的小臂也越来越用力。
“没事的,你放心吧。”
孟海顺势拍了拍杨玥儿的肩膀以示安慰。
说书人没有理会在场众人所发出或惊呼,或咳嗽,或咽口水的声音,他继续为众人说书。
“犯人惊恐都回过了头,但是他什么也没看见,他并没有看见小女孩,也没有看见其他诡异的东西。整整一天,犯人的神情都极为恍惚,本人神情恍惚地度过了一天。夜幕降临,犯人诉说在茅草制作的床上,他不敢看外面越来越暗沉的天色,他躺在茅草床上,他越来越瞌睡,就在男说书人意识蒙胧之前,犯人的房门忽然被人敲响。”
“犯人惊恐地缩在床角,他双目惊恐地望着房门。就听房门被越敲越响,敲门的声音也越来越急促,直到犯人问出了一句“谁”,那敲门声才停止,随后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我是住在你隔壁的,过来找你换点米面”,犯人听到这话,这才出了一口气。他推开门,果然看见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中年人,他手中托着米面。”
说书人的声音忽然变得极为高扬,似乎是在模仿提着米面前来的中年人。
“中年人用手指了指对面,表示自己住在那里。犯人目光瞧向中年人手指的方向,那里赫然是那一家三口的房屋。中年人是过来借些稻草的,家里的床坏了,需要稻草去修补。犯人想也没想,就将自己家中完好的稻草全部交给了中年人,中年人也十分客气地将米面递给了犯人。中年人离开了,犯人手中提着一大筐米,面也松了一口气。然后他的脸色忽然变得惨白!”
在说书人说完这番话之后,整个主会场忽然响起了一道铃声,那是铃铛碰撞所发出的声响,似乎是在模仿犯人发生了惊天秘密时,那种汗毛倒竖的紧张氛围。
说书人的声音再次传出。
“犯人想起来了,他昨天去过那一家三口的房间,是十几年都没人用过的,房间里面的蜘蛛网和灰尘布满了整个房间,那刚刚敲响自己房门的人是……”
“犯人赶紧跑出房门,恰好看见与他交换米面的中年人关门的手臂,那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手臂。在中年人关闭房门的那一瞬间,犯人还能看见从门中泛起的烛光,但是那家人的窗户却没有半点的烛光。”
“这是怎么回事?”
南树人最后以一句为了模仿犯人的心声,所以声音带着些虚幻,至少让人听起来有一种虚幻的感觉,这也是难说书人苦练多年的说书技艺。
“哥哥,你这里有好吃的!”
稚嫩的童声忽然响起。
这一道稚嫩的童声吓坏了正在思索的听众。
听众正在思索着烛光为何只从门口渗出而窗户却是一片黑暗,犯人前一天去一家三口的房间所,看见的是尘封十几年的破旧房间,中年人却极为自然地走了进去。
听众正在思索着这些的时候,稚嫩的童声响了起来。
数数人的声音继续传来。
“犯人吓得回过头去,他看见了昨天见过的小女孩此时正趴在米筐面前。犯人仔细辨认那些米面,汗毛竖起。那哪是米面,那是香灰,那是纸灰。在装面的篮子里还能看见几缕被烧成黑炭,还有一半边缘并未烧完全的黄色纸痕。这是黄纸,这是烧给死人的黄纸!”
说书人的声音落下,全场寂静。